鲜血顺流而下,言玊抿紧嘴角,松了手。
影娘似泄气皮球,无力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言玊比划一个手势,长林才敢上前为影娘医治。
“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她没伤害我,她要是死了就没人帮我指认凶手了!”
宛昭脸气的鼓囊囊的,活似一个大包子,言玊没忍住动手戳了戳,顺带将自己的血蹭到她脸上些。
“什么意思。”言玊不带一丝感情道,和刚才杀意汹涌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宛昭有些内疚的看着男人手臂上的牙痕,想用手帕简单包扎,却被男人躲了回来。
“吾在问你话。”
“......就,就是他们绑我来的时候,我听见的话......是有人指示他们绑我的,不是他们要故意谋害我......我和这位妈妈说明了身份,她就放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言玊渐渐消了火气,他周身的所有戾气和尖刺都柔软下来,良久后才平和道:“你为什么要一个人乱跑,你知不知道京邑有多危险?”
宛昭不知该如何给他解释自己在马车上跟梁周吵架,都是因为他......
宛昭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词句琢磨又琢磨,才憋了句话出来。
“......京邑是不安全,还不及梁县安全。可你们非要带我来这里,非要逼着我接受我不喜欢的人,我又能怎么办?不服从就有人拿我阿翁的性命要挟,服从了又有人千方百计想害我。左右你们都看我不顺眼,还管我这么多干什么。”
说着,几滴断了线的玻璃珠子顺着那张精致又斑驳的小脸儿滚落下来。
那一颗颗泪珠子似冰雹砸在言玊心头,他有种无法言喻的闷痛。
言玊也不明白自己哪做错就招惹到这小丫头,如今的情况也只能是他先服软道歉。
“呃......是吾做事欠考量,忽略了你......别哭了......”
言玊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在怀里掏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出门急,没来得及拿手帕。
他回头看了看长林,一言不发就将手伸进了长林的胸口。
我去!
宛昭顿时止住了泪,全神贯注盯着长林胸口那只为非作歹的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这不太好吧......?
宛昭思索了一下,立刻背过身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然后肩头一股强大的力道又将她掰了回来,她神色暧昧的看着言玊道:“这都让我看,不好吧......”
那张带着面具的脸此时此刻,像被泼了一桶黑漆漆的墨,从上到下都是黑青的。
原举着帕子温柔给宛昭擦拭腮边泪水的手,一瞬间不受控制的使劲擦动,蹭的她脸皮跟跑车漂移般火辣辣的疼。
“哎哎哎,轻点轻点,脸要烂了!”
“姑娘家家,脸皮厚成这样,还怕被擦烂!?”
宛昭哽咽,仰头看着言玊幽幽道:“......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