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说丫头,你都成这样了,就别猜来猜去的了。我们做生意的,若客人有意掩藏姓名,我们可不能上赶着去问人家!这点你记住了,以后出门接待客人,可别给我惹麻烦!”
听影娘说话的口气,铁定是不知道宛昭的真实身份,以为她是哪家的奴婢,又或是什么没身份的人,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影娘是认定宛昭日后得留在花楼替她揽客,才开口和她说了这老些的话。
宛昭心里有底就不太紧张了,她放缓语气,试图和影娘展开新一轮的友好沟通。
“影妈妈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想必年少时也吃了不少苦......光吃苦没有用,若不够聪慧,在这种地方也不能安然立足,我说的是也不是?”
影娘身处烟花之地良久,见惯人世冷暖,对宛昭的一两句话还不足为动。
“小丫头,我瞧着你也是个玲珑玉人儿,不和你说话绕弯子。我跟你讲啊,人就如河中水草,顺流而下才能茁壮生长......在大势所趋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妈妈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妈妈不如再仔细看看我,说不定妈妈就改变主意了......”
影娘愣了愣,不知宛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不太情愿听宛昭的指示,可女人的直觉一直在提醒她好好看看。
她不自觉从台阶下到地窖内,与宛昭挤在狭小逼仄的空间,上下打量着她。
“五官端正,眉目清秀,就是瘦了点,卖相不好看。”
合着是卖烤鸭呢,还卖相不好看!
宛昭汗颜道:“我确实有点瘦,妈妈不妨再仔细看看我身上的衣服?”
影娘又仔细看了看,并未看出什么名堂。
“你身上的衣服,还不如我花楼里的姑娘穿的好。等过些时日把你训练好了,我给你寻些好料子来做衣服,打扮打扮,估计日后也能勉强做个头牌!”
谢天谢地,在这花妈妈眼中还没给宛昭说的一无是处,至少能在头牌的长队中排着个好位置。
她叹了口气,故作惋惜道:“要不说妈妈您聪慧呢,以影妈妈识人阅历,也是见过不少达官贵人的。但影妈妈您见过的都是些男人,又见过几个官员家的女眷呢?”
宛昭这样说话的语气,令影娘心中生疑。
花楼不是干净地方,正经人家都避而远之,更何况官眷。
她收敛住调笑的神情,蹲下与宛昭平齐,好好打量。目光锁定,终于在宛昭的项颈见发现一串不太明显的玉链子。
影娘自觉伸手将宛昭胸前的项链掏出,仔细端详着玉牌上的刻字。
正面是个繁体的梁,背面是繁体的言。
花妈妈还有些纳闷,只听宛昭又道:“妈妈经营花楼,想来也听过当朝权贵都有何人。小女不才,是梁府左相嫡女,前些日子才和太师兼右相的言大人定了亲,是未过门的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