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季尘行至阮子墨身侧落座入席,梁老太这才察觉角落还坐着一人。
梁卿瑶莞尔轻笑:“祖母和二位伯母勿见怪,这位是陈郡阮氏家的公子,与我二姐姐在梁县两小无猜长大的。谁叫我二姐姐生的好看,阮公子也肯从梁县千里而来做个倒插门!”
“闭嘴!长辈在上哪里有你说话的份!”钟夫人立刻接上一记白眼,毫不留情面恶狠狠的训斥道。她甚是想不明白,自己怎能生出这样蠢笨的女儿。
梁卿月胞妹的挨训视若罔闻,神色淡然从容,半晌后才冷不丁说了一句:“你没规矩也罢了,莫连累他人。”
梁卿瑶听到训诫后,知趣的闭上嘴,眼底诡异的兴奋却长久不灭。
梁老太没表明态度,梁大夫人罕见将高高扬起的头颅放下,审视宛昭。
宛昭按顺序坐在最中间的位置,被对面齐刷刷投掷来的眼神大量的格外不自在。
她用长勺舀了一瓢酒浆,起身敬举道:“妹妹所言不实,阿昭在梁县时承外祖庇佑。阿翁与阮氏家主交好,是以听闻季尘大哥文韬武略精湛,便托书一封送阮公子来学艺,阮公子是大哥的贵客,必不会成为阿昭的倒插门。”
梁季尘闻言眼睛都亮了,是掩藏不住的激动。
阮子墨从头到尾头也不抬,一瓢接着一瓢饮,快将自己喂成酒坛子。
梁大夫人勾着傲慢的似笑非笑的唇角,赏了眼角余光给宛昭。
她端起桌上的酒樽,看也没看泼到了地上。
“哎呀,这岁数大了手也拿不稳了,我也不是故意泼洒的......只是......只是二小姐口说无凭,如何能证明自己清白之身?
我之前见二小姐面善,心里还打算着日后把二小姐抬进门,给我家富儿做个偏房夫人呢。”
偏房夫人?那不就是个妾。
说的可真比唱的好听。
宛昭不动声色将酒浆饮尽,随后直接了当道:“大伯母也是白日吃多酒,说起糊涂话了?且不说我尚未及笄,就算日后有婚配,也自有父亲做主,再不济还有外祖,大伯母与我一非同家,二非血亲,凭什么指手画脚?”
梁周松了口气。若是宛昭真许给了梁家富,他都不知明日上朝该如何面对圣上,姓言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戳他脊梁骨的机会。
钟氏可不在乎宛昭要嫁给谁,但她也不许别人横插一脚,打断自己精心筹谋的计划。
“没教养的东西,她可是你大伯母,谁教你这般与长辈说话的!”梁老太突然拍案惊呵,吓得众人一激灵。
她早上来时被宛昭一番浮夸之辞昏了头,现在才想起自己从荥阳过来的真正目的。
“小孽畜,还不快点跪下给你大伯母赔不是!”梁老太又低吼一声。
梁卿瑶最想看见这番场景,乐的心花怒放。
她用酒樽掩笑,偏首时看见醉的浑浑噩噩的阮子墨。
她故意喊道:“展侍卫,阮公子醉倒在哥哥身上了你也不拦着点。这是我们梁家家事,不好留外人看热闹,还是赶紧把阮公子送回房中歇息吧!”
侍卫展羽目光投向梁季尘,主子颔首应允才敢行动。
梁卿瑶寻机给贴身女婢莲香暗示,莲香赶忙动身跟紧展羽。
梁周看着阮子墨离开后,才严声道:“昭昭,怎么回事,这些时日的规矩都白学了,当众顶撞长辈可不是世家女公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