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胡言乱语!”
梁周把“不可”二字卡在唇边,错愕回首注视着义愤填膺的养子。
梁季尘着一袭盔甲,手中提着粗粝大弓,一身尘土从远处走来,气势汹汹如神兵天降。
梁老太不识他,还以为是梁周嫡子,忍不住喃喃自语:“咦,这小娃娃咋长嫩大......”
梁季尘在梁老太身边站定,一字一句铿锵道:“昭昭虽随母姓,亦是父亲的亲生血脉,是这位公子的嫡系堂妹。坏伦理乱纲常的事,也亏你们想得出来。”
瘦小的梁老太被眼前足足高出近两头的少年压迫的喘不过气,一直拍打心口顺气。
她哆哆嗦嗦道:“三郎,这,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季尘,不可无礼。”
梁季尘半似威胁扬了扬手中长弓,狠狠剜了梁家富一眼才肯退下。
梁周是官场上的老狐狸,总会很合时宜的打着圆场,不让众人尴尬。
他打发了下人带着荥阳梁家众人下去休息,待晚些时候再去花厅吃家宴。
钟夫人冷若冰霜,甩脸就走,梁卿月紧随其后。
梁卿瑶站在原处,甚是幽怨的看着那个少年将领,“大哥来的不早不晚,帮她,不帮我?”
宛昭眼见自己又要卷入纷争,也找了借口赶忙开溜。
她拎着裙摆一路小跑,争执声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阮子墨早在南苑门口等候多时,不自觉来回踱步。
“阮子墨,你找我有事啊?”
忽而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阮子墨欣喜抬头。
眼前佳人粉雕玉琢,哪怕额间鬓角满是汗珠,只会衬的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诱人。
他妥帖的从怀中掏出备好的手巾,妥帖替宛昭擦拭着。
手巾上带着余温,还染了阮子墨身上独有的松香味,一缕一缕凝成丝线,将浅浅透红的鼻尖缱绻裹在其中。
一丝,一绕,一恸。
心猿意马的跳动险些就要暴露。
宛昭顺着绿叶间散落的辉光抬头,目不转睛顶着少年清晰的下颌和圆滚的喉结。
泛青的胡茬隐隐彰显着少年青涩的魅力,高大的身影在烈日下给予宛昭足够的阴翳。
几曾何时起,从小那个与她逞凶斗狠,打的不可开交的顽童,竟先她一步出挑成人。
恍神片刻,宛昭赶忙擦干口水,收回游走的神思。
她又问了一遍:“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嗯......
宛昭哽咽,想不出反驳的话。
阮子墨看见少女耳边碎发,起了撩拨的心思。
一根食指若有若无拨弄着那缕碎发,弄得人好生痒痒。
他亲眼瞧着红霞弥漫耳尖,快要把青白玉坠子也一并染成淡粉霞色。
“阿昭,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沾花惹草......”
“啥?”宛昭痒得缩了缩脖子,不明所以。
她揉着酸痛的脖子,随处找了个阴凉坐下。
阮子墨的眼帘下藏不住情愫,那铺天盖地的委屈快把宛昭淹没了。
他哀怨对宛昭道:“我想把冬冬也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