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过来后,一步上前将宛昭扯开,低吼道:“她,她怎么死了?!你做了什么!”
看到宛昭被吼,言玊不自觉靠前一步,将宛昭挡在身后。
“左相发什么疯。是这歹毒仆妇陷害昭姑娘在前,被揭发真相才突然暴毙,左相难道不该审视审视自己吗?”
梁周不怒反笑:“太师大人,本相行的端坐得正,为何要审视自己?”
“呵,兴许是左相大人做事不周,行事不公,让下人们心生怨怼,使血亲关系不睦呢?”
梁周彻底绷不住了,气的跳脚:“言玊,这是本相的家事,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闻如此,言玊又掏出那狐媚子般的招牌笑容,但——是凌冽的冷笑。
“自然轮不到吾来插手。但吾会将今日在梁府看见的,都如实禀报圣上。今日左相大人招待的茶水很好喝,改日再来拜访!”
说罢,言玊踏着愉悦的步伐,离开了梁府。
宛昭被吓住了,冷静了半天才缓过神,若有所思看了梁周一眼。
梁周更是没好气,极不耐烦对随行下人道:“你们也死了啊?愣着干嘛,还不快抬出去!”
临走前,这个渣爹又剜了宛昭一记眼刀,警告道:“京邑并非梁县,本相希望你谨言慎行,好自为之!”
望着远行的背影,宛昭的眉头拧成了一股麻绳。
青麦从没见过死人,今天同样被吓坏了。
“女,女公子......咱们要不要用艾叶熏一熏,挺晦气的......”
“你自行决断就好,不必问我。”
宛昭现在心烦意乱,没心情说话。
她随便找了个歪脖子树,爬上树干去躺着。
午后的骄阳刺穿绿油油的树叶,斑驳的日光洒在身上,有一种不真实的幻觉,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放着刘媪暴毙前的画面。
凭她前世今生当了几十年灵长类动物的经验,可以判断,刘媪绝不是畏罪身亡。
那么害怕真相被揭发,等不及梁周回来就想将宛昭处死的一个人,怎么会舍得以命相抵。
夏蝉不知疲倦颤动翅膀,声音刺耳又烦躁。
宛昭堵住耳朵,深吸一口气。
刘媪只是个出头鸟,她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钟夫人的态度,根本不存在狐假虎威一说。
那人有手段蛊惑陈帝命令渣爹休妻另娶,就有能力怂恿别人替她出头赴死。
钟氏做上主母,自当在众人面前立好贞节牌坊,不能毁了自己的声誉。
啧,这梁家的大戏班子委实有些烫手。
此时,宛昭下定决心,再也不能像在梁县时莽撞。这里是京邑,是天下最繁华富贵的地方,也是天下最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孤勇只会丧命,谋算需时刻在心。
当晚入睡前,一枚短镖突然钉在宛昭的桌案上。
短镖上带着一笺洒金花纸,落了几个小字——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落款,言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