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结到冰点。
“看样子吾来的不是时候,不知是不是打扰了左相与妻女的天伦之乐?”
一个不合时宜的骚包笑声,突然出现在众人前。
宛昭不用回头看,也清楚是谁来了。
她唇角一勾,计上心头。眼泪一落,我见犹怜。
“阿昭是被冤枉的!”她卡准时机,捏出嘹亮的哭腔道。
“父亲身为一朝宰辅,位极人臣,怎能只对一个仆妇的话听之信之,而不听亲生女儿的解释呢?”
梁周被突然出现的言玊吓到了,手中纸人都在不经意中被捏成一团。
言玊依旧带着雕琢精良的面具,难掩朱唇冷笑:“是啊,若非吾今日突然想来跟左相讨杯茶吃,竟也不曾发现左相是宁听谗言不听忠言之人。”
方才在家,言府侍卫为他奉上那一篮李子的时候,他的确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个叫青麦的侍女报上宛昭名号,他才后知后觉,这竟是“投之以木李”!
小丫头挺会工于心计,日后前途无量。
言玊收了那篮李子,随青麦一同回到梁府,恰好碰见梁周“教训”女儿一幕。
言玊当场笑的合不拢嘴。
要知道今日早朝时,他奏疏上的八条提议,有七条都被左相一派的党羽悉数驳回,舌枪唇剑气的他五内郁结。
回到家屁股还没做热,就有一份大礼奉上,他岂能不乐!
当初买宅院时,他故意买在梁府对面,这样便可日日监视政敌,随时揪他的小辫子。住了这么多年,终于是遇到知音,派上了用场。
“你,你,你来我府上作甚?!本相何时说要请你来吃茶?!”梁周钳口结舌,有气难撒。
“父亲!”宛昭又嗷叫一声,截断了梁周的神思。
“那刘媪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实话,父亲若是不信,就将刘媪叫出来与阿昭当面对质!”
言玊立即接话:“说的也是,左相若是明理之人,是不会偏信一面之词的。”
梁周的脸绿了又紫,紫了又青。
梁周怒喝道:“刘媪!将你的人证物证都带出来!”
刘媪低头踏着碎步而出,见到言玊后立刻以匍匐之姿行了大礼:“奴婢给言太师问安!”
言玊漫不经心的掏了掏耳朵,好似没听见。
梁周的脸色依然精彩如霓虹灯:“本相问你,你是什么时辰带人去南苑搜证的?”
刘媪支支吾吾答道:“奴婢......奴婢......好像是在相爷回府前半个时辰......”
“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看见了?”
“回相爷的话!”这回刘媪答的快,也不知在心里排练过几次,“奴婢带了半个东苑的仆妇婢子去,她们都看见了!”
梁周将阴鸷的目光投向宛昭:“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