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昭对刘媪的话嗤之以鼻。
在这栽赃陷害的招数,别说她穿来这里之前都将宫斗剧什么的看烂了。
就算是她没有看过,也能从刘媪的话中找出漏洞。
“阿媪好糊涂,你说是从我被褥下搜出来的,那就一定是了?除了你,还有谁看见了?”
刘媪见宛昭牙尖嘴利,咄咄逼人,自己一时心虚,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
她含糊道:“当然有人看到!同我随去那么多婢子,每个人都亲眼所见!”
“此言不成立。”宛昭勾了勾唇角,即刻驳回她的话。
“刘媪是钟夫人的贴身仆妇,这东苑所有的婢女的身契都在钟夫人手中。你们拧成一股麻绳欺负我,也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在律法面前和呈堂铁证面前,做不得数!”
“要定我的罪,你说了不算。”
她不甚清楚,在她来京邑前,这梁府上下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或许这刘媪真如其他下人口中所言,时常狗仗人势欺负他们,忘了本心才敢以下犯上如此放肆。
但宛昭可不是没启蒙的三岁孩童,别人说什么她就要信什么。
真当她上辈子寒窗苦读十六年,外加社会毒打四五年是白混出来的?
她就不信,这刘媪背靠钟夫人,没有主子的暗中默许和撑腰,就凭她一个仆妇也敢在偌大的宰相府中如此目中无人,放肆至极。
刘媪心虚的很,眼珠子溜转。
她咬咬牙,用力瞪着宛昭:“那女公子要如何才肯认错?”
“父亲身为当朝左相,应是朝廷的肱股之臣,不会徇私枉法,存心偏私吧?”宛昭要赌一把。
她赌,梁周突然寻她认亲,还送来了一道封赏诏书,绝对不是临时起意或者是突发奇想。
他们父女二人分隔数十载,早无亲情可言,绝不可能出现父女情深的荒唐鬼话的。
正如阮子墨所质疑的那样,她并非宗室女也非命妇,凭什么就给她天上掉馅的封了个县君?她何德何能,能让素未谋面的陈帝给她赐恩?只因为梁周寻她认祖归宗吗?
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这是多麽不现实的事情。
因为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感情,只有绝对的利益。
她现在就要赌,赌自己对梁周有绝对的用处——比如他暗中将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卖给别人了。
刘媪把小心思放在肚里滚了一圈,后才重新进了屋子,给钟夫人回禀。
半晌后,刘媪出来,再度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模样。
“既然女公子言之凿凿,我们夫人也不是不讲理。那就依女公子所言,等相爷回来后再另行处决!放人!”
东苑的婢子齐刷刷散开,宛昭终于能站起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她昂首挺胸离开了东苑大门,却在踏出最后一个门槛后,腿软的跌倒在地。
猛烈的后怕感排山倒海般涌来,勒着她的脖子喘不上气。
青麦一直乖巧的蹲在门口等待。
当她看到自家女公子终于出来了,连滚带爬的迎了上来。
“女公子!你可有受伤?”
宛昭现在感觉眼前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她半死不活的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