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垂珠一个肘击,打在闻溪胃部,逼他退后:“要你多嘴!”
“没关系,阿珠……姐姐,你住哪里,哪里便是我的家。”司怀急急去牵她的手,勉强挤出笑容,“姐姐,你别丢下我。”
谢垂珠不晓得该回答什么。
她往旁边看去,默然半晌,问:“还在打呢,你们不管管吗?”
闻溪和司怀都不管。
他们根本不在乎其他人。
可能今天是扎堆的好日子,谢垂珠很快听见疾驰的马蹄声。桓宴策马冲进来,直接将她捞进怀里,目光冷然扫过闻溪和司怀的脸。
说那时迟那时快,他扬起马鞭,抽中闻溪胸膛。
好些个惊呼声响起:“大人!”
闻溪脸色煞白,整个人摇晃着向后倒去。桓宴再不管周围情况,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姐姐!”
司怀嘶声喊道。
这声音委实凄厉,谢垂珠只觉心口闷痛,喘不过气来。她揪紧桓宴的衣襟,看着司怀勉强开口:“你……”
罢了。
“你先回去,我们改日再见,好不好?”
谢垂珠试图扯出个笑容来,最终没有成功。但这句话已经让司怀如蒙大赦,整张脸变得明媚又欢喜,泪水淌落脸颊。
“好。”
他轻声道,“我们改日再见。”
***
这个“改日”,谢垂珠万万没想到,在两天之后。
她被桓宴送回家,想要解释司怀的情况,实在提不起劲来。桓宴什么都没问,只拿额头蹭了蹭她,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至于闻溪,桓宴压根儿没提。
他俩的仇怨越来越深,大概迟早要闹。
谢垂珠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去秘书监上值。去了以后,据说是宫里有大事,召集七品以上所有官员议事,她又跟着其他几个官吏进了宫。
进去以后才知道,北衍派了使臣来,要与成晋商议休战事宜。休战的条件,是要接个公主过去和亲。
成晋衰微,北衍强势,大臣们意见不同,吵得不可开交。谢予臻始终拧着眉心,显然很不喜欢和亲的提议。
但两国实在打得太久了,国力消耗是个大问题。战时倚仗桓氏,桓氏如今便成了大威胁。若能平安数年,稳定成晋局势,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有意思的是,司徒桓烽竟然也主张和亲。
谢垂珠站在同僚之中,听了半天吵架,大致听出来这是要和亲的意思。她站得腿麻,干脆退到柱子旁边,倚靠着休息。
不久果然敲定要和亲。一群人开始商议选哪个公主去。
其实也没什么好选的,天家空虚,只有寿安适龄。
于是便定了寿安。
当日,公主府乱成一团。寿安又哭又闹,甚至进宫和小皇帝司景元吵了一架,揪着谢予臻的袖子哀求他放过自己。
谢予臻拂开了她。
寿安恨极,指着谢予臻斥道:“你今日害我,便如昔时逼死顾十三!谢石,你算什么东西!”
周围侍从莫不变色。
寿安公主回到府中,却没有寻死。
隔日,她同意随使臣远赴北衍。公主出嫁是喜事,建康城处处挂起红绸,群臣相送。她穿着沉重的喜服,坐在车辇上,居高临下扫了一圈儿,找见了易容为谢轻舟的谢垂珠。
“路途遥远,本宫不喜欢护送的这位大人。”她指了指车旁五大三粗的武将,手指点向谢垂珠,“我要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