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不寿。
***
桓宴刚把门关上,走到床前打算和“谢轻舟”解释自己的举动,就听见房门再次被人撞开了。
那个除了铁口枷的男人冲进来,直奔谢轻舟。
桓宴眉心一跳,捏紧拳头袭向桓不寿腹部,试图阻拦此人。
但桓不寿反应甚是灵敏,转瞬之间躲掉了他的袭击。桓宴再出腿,拦住对方前行的步伐。
结果就是,两人打了起来。
拳拳到肉,触目惊心。
谢垂珠躺在**,欲言又止,最终啥也没说,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心好累,想睡觉。
好在谢予臻迅速返回,发出纳罕的疑问。
“桓将军……为何与堂兄弟在此斗殴?”
桓宴一愣,拳头悬停在半空,回头望向谢予臻:“你说什么?”
谢予臻走过来,目光扫过内室,确认谢垂珠没有受到波及,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他说话时语调含着隐怒:“你们若是有矛盾,便出去打,何故搅扰伤患?真是不可理喻!桓氏门风,真是可笑至极!”
国相大人这下子真生气了。
桓宴没错漏他话里的讯息,皱眉发问:“大人方才说什么?堂兄弟?”
谢予臻冷笑。
“桓荣之子。”他指了指桓宴,手指移向桓不寿。“桓烽之子。”
堂堂大将军,竟然也学会装傻了。
连自家兄弟都不认得么?
此时此刻,谢予臻全然忘记,自己也曾经认不出真假谢轻舟。闻溪拉着个女扮男装的陌生人到他面前显摆,他就真把谢垂珠当成了谢轻舟。
桓宴花费了一点时间来理解谢予臻的意思。
有的时候,他其实并不迟钝。
回过头来,再看那身份不明的男子,对方早已跪在床前,专注而虔诚地嗅闻谢垂珠的手腕。闻啊闻的,表情逐渐恍然。
谢垂珠明白,桓不寿认出了易容的她。
真的……这种认人方式,好像狗狗啊。
她完全生不起气来,用手背贴了贴桓不寿的脸颊,轻声道:“你别总打架。”
桓不寿现今已经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句子,闻言,脊背微微塌陷下去,低头磨蹭谢垂珠的手。他似乎觉着有点委屈,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
前几天,谢垂珠在秘书监受伤,一直没有回来。
他待在问柳巷的宅子里,等不到谢垂珠,逐渐变得狂躁不安。邢望歌怕他闹事,趁他不备手疾眼快锁了房门,每天定点送餐都得千防万防,千叮咛万嘱咐,各种哄劝解释。
桓不寿理解了邢望歌的意思,但依旧不是很安静。
他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偶尔紧缩成一团,对着虚空发呆。
好在今天谢垂珠回家了。
桓不寿听得见外面动静,没等邢望歌开门,直接撞碎了窗户,急忙跑来与垂珠相见。
现在他找到了垂珠。
他呼吸着她的味道,眼底的不安烦躁逐渐消退,变成某种难以辨认的晦涩情绪。
……珠。
他做口型,艰涩地呼唤她的名字。
垂珠,谢……垂珠。
一边呼唤,一边嗅闻她的手臂,肩颈。寻找药味儿的来源。
桓宴反应过来,伸手捂住桓不寿的口鼻,往后拖了拖。
闻什么闻,有大病。
就着这个姿势,桓宴情绪复杂地俯视着面目陌生的男人。
“他是桓不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