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谢予臻的问话,谢垂珠愣了一愣,犹疑回答:“这个啊,不太清楚呢……”
她当然知道,谢轻舟肯定在家。
而且,十有八九窝在书房。
不是谢轻舟懒得出来迎接她这个伤患,是因为他写字画画的时候,全然注意不到周遭的动静。就算注意到了,恐怕也来不及易容成谢垂珠的模样,只能装作人不在家。
谢轻舟可以和谢予臻见面,总归谢予臻已经弄清楚他们的身份了。
但这里还有个桓宴啊!
看起来就很不好打发的桓宴!
就很淦。
而且,眼瞅着该到饭点儿了,这两位贵客留还是不留?
留吧,合乎待客之道,然而谢轻舟就得继续躲着。届时,桓宴定然灵魂发问:阿珠姑娘究竟在哪里?
不留吧,谢予臻堂堂国相,对待谢轻舟和谢垂珠这般宽容温和,能硬生生撵人走吗?留下来吃顿饭多好,虽然她起不了床,但谢轻舟可以和谢予臻在饭桌上培养培养兄弟情谊嘛。毕竟是阳郡谢氏的主心骨,称一声家主也不为过,谢轻舟虽然离了爹娘独居在外,却也不能保证自己再不需要谢氏的荫蔽。
唉,真的好愁人。
所幸谢予臻惯会察言观色,见谢垂珠神色躲闪,心念转动,便想通了其中关节。
“是我来得太突然。”
他轻声慨叹,“倒让垂珠为难了,我这便离开。”
谢垂珠偷偷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大哥,大哥真体贴。
大哥永远是个好大哥。她为自己前些日子的揣测防备而感到羞愧。
正自我反省呢,便听见谢予臻道:“你这屋子,方才我没注意,如今仔细看来,确是女子闺房。”
红罗帐,香玉衾。有妆台,水粉胭脂,芙蓉画屏。
“我唐突了。”
谢予臻不甚自在地抿紧唇角,起身要走。
然后他被窗前案几吸引了注意力。
案几上,随意摆放着几本书册。镇纸石sp;谢予臻当大哥的毛病犯了。
他很想看看谢垂珠现今读的什么书,是否有所进益。
视线扫过摊开的书页,顿住。
那纸张页面……赫然是一幅避火图。
不,比避火图还要露骨直白,大胆热烈。只见画面竹丛掩映,其后一对男女衣衫交叠,男的捉着女的脚,殷殷切切。
旁边还有文字注解。
其妹曰:“阿兄,莫要这般弄……呜呜。”
此处省略五十字河蟹文学。
谢予臻僵硬了。
谢予臻瞳孔地震。
谢垂珠顺着他的视线望了一望,虽然瞧不见书册里的内容,却也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究竟在看什么话本子。
禁忌之爱,骨科虐恋。
她向老天爷发誓,这口味绝无任何现实代入因素。
单纯因为她是个杂食,且身居混沌邪恶阵营,啥都看啊!
古代娱乐项目少,能看个话本子还要啥自行车!
谢垂珠绝望地看向国相大人。
“阿兄……”
她试图挣扎,“其实这话本子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