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舟当然在家。
就是处境有点尴尬,没办法出来见人。
他知道垂珠要回来,但是没想到,谢予臻和桓宴跟着一起回来了。来就来了,一个呆在垂珠的卧房里不出来,一个站在院门口抱剑沉思,愣是堵得他没法露面。
谢轻舟本来在家待得好好的,穿着最舒服的素白绫袍,在书房里抄经文,给谢垂珠祈福。
去厨房取壶茶的工夫,险些和后院门口的大将军打个照面。
得亏他反应快,及时侧身躲避,再次钻回书房。
回到书房,问题就来了。
桓宴显然还不知道卧房的谢轻舟不是谢轻舟。那么,谢轻舟想要出去晃**,就必须再次扮做谢垂珠的模样。
可是勾奴不在附近,勾奴在后院的房间里。因为担忧谢予臻认出勾奴,所以邢望歌事先嘱咐她躲在自己屋子里别出来。
这就意味着,没人能给谢轻舟易容换装。
偏巧桓宴在院门口站得乏了,憋不住问旁边发愣的邢望歌:“阿珠姑娘怎的一直没出来?如今她两位兄长归家,她理应过来看望才是。”
邢望歌心不在焉:“啊,你说得对。”
桓宴:?
“这位……”他想到自己从来没有唤过对方,斟酌词句问道,“这位阿姐,有何心事?”
邢望歌习惯在外人面前隐匿自己的存在感。
但桓宴无意中见过她几次取>
虽然不知晓真名,唤作阿姐总归是没错的。
然而邢望歌显然承受不住这么亲近的称谓。她打了个哆嗦,默默离桓宴远了一点。
“我姓邢。”
她说。
燕侯已经死了,邢望歌倒也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她习惯安安静静生活,不愿意报出全名,徒增许多是非。
桓宴少时离家,且不问风月,对曾经邢家的大小姐毫无印象,更不知晓沦落为乐伎的邢望歌。听她这么一说,态度冷淡疏离,便客客气气叫道:“邢姑娘。”
既然姓邢,想必就不是阿珠同宗的姊妹了。
说起来,阿珠姓什么呢?
桓宴有时候下意识便会以为阿珠姓谢。但回过头来想一想,似乎也不一定。
他倒情愿阿珠姓谢,是谢予臻和谢轻舟的妹妹。如此一来,谢轻舟和阿珠便的确是名正言顺的兄妹,同居一宅也合情合理。
若不姓谢……
桓宴心口开始发闷。
他及时按住了自己的情绪,说服自己要好好待谢轻舟,以便赚取阿珠的好感。
当然,也要好好对待邢姑娘。
这是同个道理。
所以他继续问道:“我见邢姑娘神色不安,可是遇到了麻烦?”
桓宴自觉可以帮人解决麻烦。
反正他杵在院门也只能吹冷风。里面那对兄弟也不知在讲什么,半天没动静。
邢望歌心情复杂地看了桓宴一眼,摇头叹气:“你帮不了我。”
桓宴:??
为何语气如此绝望,难不成有极大的难处?
他想念着阿珠的容颜,坚持问道:“你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忙。”
邢望歌见桓宴态度执着,破罐破摔地指了指谢垂珠的卧房,语气沉重:“你能让屋里那位大人,除了躺着的伤患,什么都别注意到吗?”
桓宴:???
***
卧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