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和原来的她毫无相似之处。五官自然是美的,甚至美得有些妖艳,不似活人了。
而现在,她还要为这模样增添一些隐晦的**力,以及不讨人厌的市侩感。
“公子说笑。”邢望歌低垂了脑袋,眸子忽闪几下,似不经意地掠过燕侯指骨的玉扳指。“您……也是仪表堂堂。”
燕侯早已年过不惑。
他玩得多,见识广,自诩看女人最最透彻。能不被他直白的夸赞弄羞恼,还做出这般挑拣贵人的姿态,除了不安于室的妇人,便该是想要攀附权贵的小浪蹄子。
也怪上次他从卢家庄子回来,穿得随意,没能入她的眼。
燕侯心中冷笑,身体却升腾起燥热的欢愉。
他继续给她倒酒,扯些不着四六的闲话。邢望歌时而低头轻笑,时而犹豫不语,酒喝得多了,眼睛便也含了融融的水,像是最柔软的钩子,勾得燕侯火气愈发旺盛。
日头一点点落下去,夜色笼罩都城。
邢望歌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该离开,撑着案桌摇摇晃晃站起来,羞赧道歉:“公子实在风趣,倒让我忘了时候……该回家了。”
她不胜酒力般歪了身子,恰巧燕侯起身,用粗壮的胳膊把人搂住。借着这个姿势,他问:“程姑娘家住何处?大晚上的,独自回去也不好,不如我送上一程?”
邢望歌犹犹豫豫的,仰头望着他。面纱早就脱落了,白皙的脸颊晕着酒醉的潮红,嘴唇仿若沾了露水的花瓣。
“这恐怕不合适……”
燕侯哪里不懂女人的欲拒还迎,他自觉已经把肉捞进碗里,不急不忙地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走罢。”
他搀扶着她下楼。动作看似客气,实则狎昵。
邢望歌竭力忍住厌恶与恐惧,说服自己放松身体,任由他的手掌在腰上流连。
没事的,没事的。
她早就习惯了,不差这一遭。
下到大堂时,邢望歌瞥见了角落用饭的谢垂珠。早在制造街面冲撞事件时,谢垂珠便扮做年轻男子,如今为了方便盯梢,又换了身贵气衣裳,眉眼懒散举止随意,像个混不吝的纨绔子弟。
小僮勾奴陪侍在旁,漆黑无光的眼睛默默盯着这边。
邢望歌突然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惧怕的。
她半推半就上了燕侯的车辇,报出城南某条破落巷的名称。这地方之前特意探查过,周围都是秦楼楚馆,热闹得很。
大晚上的,就算破落巷里死了人……恐怕也没人会察觉。
燕侯坐在车里,恨不得就地把这女子办了。然而邢望歌仿佛喝得半醉,每每推开他不规矩的手,还要拿湿润的眼眸怪罪他。
“公子莫要欺负我。”她的嗓音带着点儿故作天真的娇憨,“我爹爹早就去了,家里只剩个耳聋的老娘,平时只喜欢规矩人。我若是裙子弄皱了,回家肯定要挨她的训斥。”
燕侯咬着腮肉笑了笑。
他如何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
车辇一路行驶,穿过嬉闹迷醉的街道,进入阴暗的巷子。邢望歌踩着脚凳下车,轻一脚重一脚地往深处走,抬起纤长手指:“喏,前面就是我家……”
燕侯甚至没心思看清那破宅子的门是个什么颜色。
他暗自挥退仆从侍卫,一把拉住邢望歌的手,把人压在破门上蹭了几下。
“好孩子,乖囡,让我亲一口……”
兴致上了头,他满嘴的胡话。
邢望歌牙齿咬得咯吱响,浑身僵硬地任他啃着脖子,随后笑着拉他进门。里面阴森且寂静,根本不像个住人的样子。可惜燕侯早就忘了提防这些小事。
他再次搂住她。
交叠的身体靠在陈旧的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