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完蛋。
谢垂珠本想,大哥日理万机,或许顾不上理会这种小事。宅子里的仆役态度也很好,管事三娘只给钱不立规矩。
结果大哥亲自来找她了。
“阿兄怎么来了这里?”谢垂珠试图转移话题,“是特意来看我的么?”
侍卫奉夷提着灯,站在谢予臻身边,很是怜悯地看了谢垂珠一眼。
“我惦记你今日到家,不知你是否住得习惯,所以提前从尚书台回来。”谢予臻表情淡漠,“顺便一提,我就住在蘅院,与你的住处不过十几丈距离。”
谢垂珠默默望向隔壁院墙。
哦,邻居啊。
“我记得你并不喜爱吵闹的地方。”他一句话解释了为何如此安排住处,并意指她今夜行为反常,“你从不关心酒色之事,缘何会去百味斋?”
谢垂珠语塞。
她总不能说,是出于好奇。
沉默中,谢予臻轻轻叹了口气。
他招手:“你过来。”
谢垂珠赶紧跑到他面前。
“阿兄……”她积极认错,小心翼翼揪住他的袖口,“我错了,以后不乱跑了。”
谢予臻手臂一麻。
月夜明朗,空气浮动暗香。乖巧的少年耷拉着脑袋,用软糯糯的嗓音道歉,竟让他听出了撒娇的意味。
谢予臻习惯性蹙眉:“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然而他并没有抽回自己的袖子。
谢垂珠察言观色,顺势问道:“阿兄要进来喝茶么?在外面站得累,快歇一歇。”
谢予臻拒绝:“不了,我还有事。你回去罢,明早记得向老夫人请安。”
他本来要询问堂弟住得是否习惯,但因为百味斋的事,他有意冷一冷谢轻舟。
为兄为长,是要拿出威严的。若随便放过谢轻舟,以后还了得?
“百味斋你以后不准再去。”谢予臻板着脸教训道,“只有浑噩度日的纨绔,才爱去这等犬马声色之地。你身体还没大好,去什么去?更何况,酒是拿来品的,随意糟践酒水的行为,恕我不能认同。”
谢垂珠觉得大哥很有道理。
虽然她根本不关心酒该拿来喝,还是拿来玩。
但现在大哥说什么都对!
她连连点头:“我以后肯定不去了。”
谢予臻见她表情诚恳,眉间松快些许,继续交待:“国子学的人,你也不要再往来。”
大哥心目中的谢轻舟,内向,怕生,不知世事深浅。
所以,他认为,谢轻舟之所以会突然去百味斋,全是国子学这些纨绔撺掇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习的氛围果然很重要。
所幸,他已经把人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