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臻看着瘫在地上的奚惑,默然数息,随即离开。他没能从奚惑嘴里掏出有用的东西,眼下把人带走也不合适。
闻溪追上去:“予臻,且等等我。”
他们一前一后离了院子,只留下十几个吏卒,以及桓家派来的武者。
桓不寿傻愣愣望着“谢轻舟”离开的方向,恍惚踏出半步,便被那些武者压住了肩膀。
“叶大人。”先前说话的桓家人再次出声,“既然我家公子并未包藏嫌犯,我们便也告辞了。”
叶随胡乱摆了摆手。
一群人也向外走去。桓不寿挣扎几下,根本挣不脱肩头的桎梏,怒道:“你们扣着我干啥?”
“公子且随我等回家,面见司徒大人。”
“不回!回个鸟蛋!”桓不寿被人强押着往外拖,一边大声嚷嚷,“不是要把我关在国子学养老么?说关就关,说回就回?滚,别碰我……草你大爷的,谁踢我?”
乱哄哄一阵鸡飞狗跳。
待所有的喧闹都远去,叶随猛地一脚踹在知德堂外的柏树上。
“都什么玩意儿!”
***
谢垂珠是跟着桓家人走的。
没出学府,她唤住领头的,“我还有些私事,要与这里的先生碰个面。”
谢垂珠说话刻意模仿了青槐的嗓音。虽说做不到一模一样,也能有七八分相似。
这些武者都是粗人,根本没发现许幕僚已经换了人,客客气气回道:“许先生自便。”
谢垂珠笑了笑,枉顾遭受扣押的桓不寿,转身去东三寮。
她以为能在路上碰见青槐。然而一直走到自己寮舍,才发现青槐已经躺在了她的**,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谢垂珠左顾右盼,没找见香芹的身影。
青槐恹恹回答:“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你住哪间屋子。别找啦,我让你那婢女出去煮茶了。”
他翻了个身坐起来,盖在肩头的天青色袍子便滑落至腰间,露出一片滑腻白皙的肌肤。
谢垂珠见外间洗漱用的铜盆里盛放着清水,便扯了条干帕子,把盆端到床前。坐在杌子上,用帕角蘸了水,一点点给他擦拭脸上的伪装。
还真别说,这易容材料挺防水,擦半天也没个变化。
谢垂珠找了皂角,在绢帕上打出沫子,重新帮青槐擦脸。
这就好使多了。
青槐前倾着身子,眯起眼睛任由她在脸上鼓捣。逐渐恢复本色的红唇动了动:“姐姐,你的伤不要紧么?……我也帮你擦洗。”
他伸手,搭在垂珠腰间,摸了一会儿,从衣衫暗缝的口袋里取出叠放整齐的手帕。
谢垂珠被摸得直痒痒,不由挪了挪身体。
“嗯,我还行。”她尽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青槐脸上,“阿槐啊,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这么晾着不好。”
先前验伤的时候,谢青槐把外衫里衣啥的都扔了,身上只有一条胫衣。谢予臻倒是给他披了外袍,可这破孩子不好好穿,把袍子当成薄被,松垮垮围在腰上。
绫袍本就光滑,他的腰又细,眼瞅着快走光。
“就不穿。”
青槐哼了一声,俯身将手帕浸泡在盆里。伴随着他弯腰的动作,丝滑绫袍无声落地,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
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