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混乱(1 / 2)

桓不寿一夜没合眼,又来得匆忙,身上只松垮垮披了件薄衫。他头发仍有些凌乱,结实的胸膛与腹肌都明晃晃敞露着,漂亮紧致的肌肉线条没入腰胯,堪堪被衣衫掩住。

而他的脖颈,锁骨,前胸,隐约印着许多深浅不一的红痕,这些痕迹衬在麦色的肌肤上,愈发显得暧昧**靡。

……就仿佛刚经历一场酣畅淋漓**至极的情事。

没人知道,所谓的红痕,全是桓不寿夜里给自己掐出来的。

他度过了煎熬分裂的一夜,而今还要接受众人的审视和误会。闻溪步伐踉跄地走过来,嘴唇泛白,不可置信地质问道:“轻舟,你与我分开之后,竟然这么快就找了他?不,不不,你当初进国子学而不回谢家,难不成就是看上了桓家小儿?”

桓不寿:???

他下意识让开地方,往旁边挪了几步,紧张又茫然地望向谢垂珠。

先前闻溪搞断袖的事流传甚广,但桓不寿被拘禁在国子学,且最嫌恶龙阳之好,所以也没个人给他讲这些传闻。现在闻溪摆出这副模样,完全是他始料不及的。

闻溪抬起袖子,压了压泛红的眼尾,声声如泣:“自从你与我分开以后,我夜夜辗转难眠,痛思己过。总想着有朝一日还能与你再续前缘,你却突然进了国子学,与我彻底断绝往来。予臻也告诫我,莫要再打扰你,且让你得个清净。可如今想来,你进国子学的动机根本不纯!好端端的为什么来这里?”他猝然回头,瞪视谢予臻,“谢予臻!我本来诧异你为何允许轻舟进国子学,看来你是专给他当拉纤保媒的婆子,送他和桓家小儿卿卿我我!”

惊天发言!

周围的乌衣吏卒面容都有些扭曲,个别人肩膀直抖,似乎下一刻就要忍不住笑出来。

惶惶然跪地的奚惑也暂时忘记了恐惧,目光在闻溪、桓不寿和谢家兄弟身上来回逡巡,表情呆滞而诡异。

谢予臻的眉心几乎能夹死苍蝇。他脸色极冷,像是结了一层薄冰。然而若是仔细勘察,便会发现,他的眼底并无愠怒羞恼,只有平淡的漠然。

闻溪在演戏。

而作为多年好友的他,在关键时刻总能配合默契。

“进国子学或者家学,由轻舟自己决定。他愿意来这里,我个做兄长的,还能强行阻拦不成?”谢予臻的嗓音冷飕飕的,“轻舟愿意与谁在一起,也是他自己的事,玟玟你如何能将我称作拉纤保媒的婆子?况且……”

他顿了顿,逼迫自己念出僵硬的台词,“桓烽之子未必不如你。”

啪嗒!

不知是哪个吏卒太过震惊,不小心把腰刀松落在地。

这算是谢大人亲自盖章定论啊!谢家轻舟来国子学,竟然是为了追求桓不寿,和桓不寿谈情说爱!

而且看这情形,谢轻舟已经把人搞到手啦!

再回想北寮竹楼里的场面……那些个亲自把谢轻舟“请”来知德堂的乌衣吏卒,顿时眼神儿都不对劲了。

他们可是亲眼看到,桓不寿屈膝为谢家少年穿鞋。只系了一条裤子的桓不寿,身上印着斑斑点点的红痕,而那纤弱的少年轻轻用手扶着他的肩膀,一副惨遭采撷体力不支的样子。

闻溪适时道出所有吃瓜群众的心声:“谢轻舟!你不愿当众脱衣,是不是害怕我看见你身上的狎昵证据?”

他情绪异常激动,直接越过叶随,抓住谢垂珠的双肩,“你若是不心虚,就脱了衣裳让我瞧瞧!”

一听见脱衣裳,桓不寿打个激灵,下意识又要过来阻拦。可看见闻溪如此情真意切,他又蜷起手指,惊疑不定地看谢垂珠,嗫嚅道:“谢轻舟,他说的可是真的?”

大量混乱的讯息,已经让桓不寿判断能力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