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爷不晓得什么叫矜持(2 / 2)

“日娘的,日你大爷的谢轻舟……”

他盯着少年无力下垂的手指,脑袋里乱糟糟的,说话都语无伦次,“你要死了往我屋里钻?临死也要给我找晦气?”

榻上的人睫毛抖动,勉强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漆黑如墨的瞳孔,竟是有些涣散了。

“混账狗崽子,听见了吗,狗崽子!”

桓不寿烦躁地抓着头发,嘴里蹦出一连串肮脏的辱骂,转身翻箱倒柜找东西。他动作很大,摔摔打打的,没一会儿拎着个药箱回来了。

药箱内,麻布药膏金针烈酒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割骨剜肉的薄刀片。

桓不寿把东西摆开,抬手打算撕扯谢轻舟的衣裳。

刚碰到衣襟,对方似是清醒了几分,将冰冷的手指搭在他手背上,嘴唇蠕动:“别碰我。”

桓不寿:“……”

“谁稀得碰你?啊?有本事自己弄去!”他把细麻布卷摔到谢轻舟脸上,拧身就走。

这是桓不寿的卧房。榻前有屏风,他走的时候,还踹了一脚屏风底座,骂骂咧咧到房间另一角翻话本子。

桓不寿不爱念书,但他依旧给自己的屋子整了些书架,用以陈列各处搜罗的话本。内容呢,也多是**词艳图,题材从山精狐怪到修仙开后宫应有尽有。

隔着屏风,谢垂珠撑着胳膊爬起来,微微喘息着,将湿透的外衫剥下。她按住胸前溢血的剑伤,用另一只手去摸旁边的瓶瓶罐罐。

桓不寿翘着腿坐在书架前,用力翻了一页纸:“黑瓶子是金疮药,白玉瓶子里头装着麻沸散,应该还能用。”

谢垂珠依言拿起药瓶,就着烈酒吞服麻药,然后把剩余的酒液倒在伤口处。锁骨下方开了个血洞,酒水沿着破损处流进去,这滋味能把人逼疯。

她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瓶子,哆嗦着给伤口涂好药膏,又用沾满药的细麻布裹住前胸后背。如此一来,自己碰不到的伤处勉强也得到了照顾。

只是,她不得不拆掉了裹胸布。

谢垂珠坐着缓了一会儿,在桓不寿哗啦啦的翻书声中,坚持处理完身体各处的割伤。

顾颛是个傲慢的杀人者。在追逐的过程中,他划破了她的后背,肩胛,胳膊和大腿,就为了消耗她的体力,欣赏她逃亡的姿态。

不过,这也意味着,除了左胸的血洞,她身上的伤并不算太严重。

谢垂珠晃了晃晕眩的脑袋。

“桓不寿,可否借我一身干净衣裳?”

她的声音极其低微。

但坐在卧房另一头的人愣是听到了,起身随手从柜子里刨了些胫衣外衫,隔空扔过去。

谢垂珠被衣物盖了一脸。

“给,爷赏你的。”桓不寿语气倨傲且嫌弃。

谢垂珠原本的衣物全都褪在榻边。她勉力套上里衣外衫,对着开档裤默了默。

“桓不寿……你有矜持一点的裤子吗?”

桓不寿的耐性终于抵达极点。

“爷不晓得什么叫矜持。”他大踏步朝着床榻走去,冷冷道,“不穿就别穿了,光屁股滚出我的寮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