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为何住进那里?(1 / 2)

不管怎么说,有一点可以确定。

闻溪很愿意和谢垂珠往来。

他这样的表现,有点纠缠不清的意思。但谢垂珠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吸引这种身份的世家子。她更愿意相信,闻溪是想继续利用她做事。

毕竟像她这样尽职尽责很有契约精神的乙方,在建康城不好找啊。

谢垂珠把自己的想法讲给青槐,换来青槐坚定的反问:“这不还是心怀不轨?”

好像也对。

谢垂珠道:“你放心,我也不想和他继续往来,太麻烦。”

先前挣两匣金子,可是冒了生命危险的。要不是有谢予臻……

谢垂珠想到谢家这位兄长,眼神微凝。

要不是有谢予臻陪同出席赏月宴,又送她离开,使得闻顾两家误以为谢氏兄弟关系亲厚,她往后的日子也不可能过得这么太平。

谢家大哥是个好大哥,做事真真体贴,面冷心热的典范。

可惜是个假的。

谢青槐面色稍霁,吐口浊气,撒娇般环住垂珠的肩膀,额头抵着她的颈窝:“嗯,姐姐千万要小心,这种贵胄子弟心都是黑的,别看他人模狗样,指不定满肚子的男盗女娼。姐姐是姑娘家,一定要躲着他,免得被欺负了去。”

垂珠失笑:“好。”

然而事不遂人愿。他们不愿和闻溪打交道,却不能阻止闻溪黏上来。

第二天,大清早的,有四五人叩开门板,对着谢家姐弟下跪。谢垂珠睁着惺忪的眼睛看过去,好家伙,有男有女,长得年轻又周正。

“主人……不,问渠公子念此处家宅萧瑟,将我等赠予两位主子。”

他们拿出身契,呈给谢垂珠。

“两位主子尽可随意差遣我们,权当牛马使唤。”

谢垂珠没接,只远远扫了一眼。黑纸白字的死契,意味着这些人命不由己,可随意被人转赠或打杀。

她的确需要雇一些看家护院的男丁,以及手脚麻利的婆子。偌大个宅院,只住姐弟俩太过危险。况且青槐那身子,经常需要照顾。

可谢垂珠不打算从人牙子手中买奴,也不想接纳闻溪送来的人。

“回去罢。”她摇摇头,“告诉闻公子,我们领受他的好意。”

这四五人当即面色惨白,神情惊骇,连声哀求道:“主人莫要遗弃我们,若是我们留不下来,是会被打死的!”

“求求主人怜惜……”

前院铺了青石板,他们的脑袋磕得砰砰响,不一会儿就满头是血。

谢青槐掀唇冷笑。

要死就死到外面去,和姐姐有什么关系。闻溪做事真真傲慢,就瞅准了姐姐心软。

当然,他不能把真心话说出来。

谢垂珠没有办法,叹口气道:“那就留下来吧。别磕了,磕傻了我不要。”

安顿好几个下人,刚过一晚上,大门又被敲响了。

闻溪遣人送来了满车的莲花。这花显然经过精心挑选,品相极佳,花瓣上的晨露尚未干涸。深深浅浅的粉色拥簇着挤在板车里,好不娇艳可怜。

随花附赠字笺一枚,上书:人如芙蕖。

谢垂珠把花瓣和莲叶扒拉下来,交给后厨做荷叶饭。至于闻溪亲笔写的字笺,被她扔到火塘里充当燃料。

第三天,闻溪送来一只檀木描金的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摆着样式简约却十足贵重的珠钗。

第四天是一篇新写的文章。措辞优美堪称浪漫,称说夏日绵长,他空有棋局,无人相陪。

谢青槐把文章揉吧揉吧扔进假山池子里,骂道:“装你大爷的犊子!”

谢垂珠:“……”

这孩子跟她在一块儿,学了不少骂人的新词儿。

闻溪种种表现,显然是在对谢垂珠献殷勤。仿佛经由扮演眷侣一事,他对她暗生情愫,于是展开了热烈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