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僵持不下,一打就是三年。
桓宴自然也就没有归返建康的机会。
他的日子,充塞着燥热的日光,带着腥味儿的风,连天的大火与四分五裂的尸骸。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偶尔想起当初可怜又可爱的谢姑娘。
谢姑娘过得怎么样呢?
是否受到了堂兄妥善的照顾?
可曾担忧过远在千里之外的他?
想着想着,他便取出叠得方方正正的绢帕,贴在心口。丝丝缕缕的柔情,经由时间的淬炼,堆积成真实的思念与牵挂。
——等我回去,就能正式提亲啦。
他如此对自己说。
桓家儿郎都是有担当的,他绝不会辜负她,欺骗她,对她始乱终弃。
“阿嚏!”
谢垂珠打了个喷嚏,揉揉发痒的鼻尖,自言自语道,“奇怪,天也不冷啊,是春天的花粉症吗?”
她重新摆起笑脸,站在灯火氤氲的花楼前,对着进来的客人说吉祥话。
“这位爷可是好些日子没来了,好几位公子想着您呢,快里边儿请……”
“哎哟,是许老爷啊,稀客稀客,今儿是来约哪位公子?”
“……找我?莫拿小的打趣了,我哪里能入您的贵眼。”
谢垂珠笑容不落,嘴里也不闲着。她穿了一身棉布短裰,乌黑头发绾成男子样式,身板瘦削又挺拔,任谁看来都觉得是个讨喜的少年。
而她身后的花楼匾额,明晃晃刻着“采南风”几个大字。
这是一家南风馆。
在建康城居住三年的谢垂珠,是南风馆的揽客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