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校尉晕晕乎乎地走了。
谢垂珠带着面色不虞的谢青槐,在士卒的护送下,过了一座又一座城。于某个平静普通的夜,给几个士卒的酒水里掺了偷偷买来的迷药。
然后,姐弟俩坐上前往平城的马车。
十日后抵达目的地。因路资短缺,且青槐生病,谢垂珠当掉了桓宴所赠的定情信物。
十五日后,他们跟着好不容易雇来的假亲眷,捏造身份登记入城,在京师建康寻觅落脚之处。
此时桓宴还在奔赴淮北战线的途中。他没能知晓谢家姐弟逃逸的事实,盖因派去护送的士卒清醒之后恐惧受到责罚,干脆一合计,逃了。
没办法,弄丢桓公子未婚妻的后果,他们实在扛不住啊。
为了给逃逸争取更多时间,几人干脆写了封谎报军情的信,说人已经安顿好。某某城某巷某某院,编得有鼻子有眼。
信寄出不久,逃亡的士卒雨夜乘船过河,遭了水难。尸首后来被官府发现,当作意外亡故,呈报淮北。
至此,桓宴彻底失去了掌握实情的可能。
他是抵达淮北军营后收到假信的。看完内容,桓宴郑重其事修书一封,命驿差送交建康谢家。
一个半月后,谢府家仆恭恭谨谨将信交给谢予臻。
作为谢家年轻一辈里最稳重的人物,天子倚仗的尚书令,谢予臻此刻非常懵逼。
他对着内容混乱荒唐的书信看了又看,满眼困惑。
“谢轻舟?不对,是假名?真名不知道,要我自己查访?还要照顾?……什么遭受叔父欺凌的堂妹?谁?”
谢予臻觉得这个塑料兄弟大概是犯了什么癔症。
因为懒得回应,他直接把信丢到一边。尚书令每日有许多繁琐政务,公文案牍很快堆放其上,淹没了这不知所云的人情委托。
……
淮北的战事持续了很长时间。
桓氏率领的成晋大军,和北衍的军队交战不休。一个要北伐,收复中原失地;一个想南下,继续侵吞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