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奴儿睫毛微颤,彰示着她内心的颇不平静。
“……这样啊。”
她轻声道。
“我最喜欢童清了!我要娶你,嫁给我好不好!”
少年清澈的笑容还在眼前,那天天气是真的很好。
回忆裹挟着情绪,纷繁砸在依奴儿胸口,叫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三年间,她默默忍受着相思之苦,见他没心没肺的样子,见他对她人笑语晏晏的样子,她从未承认过,自己觉得难过。
还有不公平,凭什么只有自己记得,他却全忘了呢?
依奴儿几近蛮横地想。
芊芊素手挑起杜明的下巴,她状若纯真,眨着眼问:“我可以亲亲你吗?”
杜明整个呆住,还没等他回答。
唇上被温柔地覆住,像一朵沾着雨露的白山茶,香而娇柔,杜明只觉得气血上头,手不自觉按住她的后脑,无师自通大口吸吮着,辗转反侧间,细细勾勒着她的每一寸领土。
依奴儿稍觉憋闷,欲要往后退,却被杜明起身反压。
他细细战栗,呼吸粗重,没给她半分喘息机会,又贴上来,这次,他温柔许多,从她的鼻尖,到唇瓣。
但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他先是闻了闻,像面对一块精致的小点心,随后浅粉的唇覆上雪白脖颈,依奴儿感觉身体里像有一团火,他触及之处,皆是寸草不生。
月光下,硕大的梨树怒放,洁白的花朵,累累压满枝。
“杜明!”
闻言,杜明抬头,胸膛剧烈喘息着,困惑地看着她,从胸膛里闷出一声:“嗯?”
依奴儿按住他的手,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鬓角。
假笑重新挂在脸上。
“你答应我一个事好不好。”
“好。”杜明不假思索答应了,他拉过依奴儿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着,眼的余光却悄悄瞥着她。
他在害怕自己拒接他,这个认知叫依奴儿心头又疼了一下。
原本想要说出的话,此时,反而如鲠在喉。
“姑娘,姑娘,您的簪子找到了。”
女子的声音却在窗外响起,依奴儿身体猛地一僵,她知道,留给自己和杜明独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考虑考虑,是什么事情啊?”见她那副模样,杜明却已迟疑起来,立刻改口道。
“我要你,娶莺哥儿为妻。”
依奴儿下定决心说出来。
如她所料,杜明的眉眼一寸寸冷下来。
他却没有如她所料质问自己,而是翻身就要开窗。
“她是谁?你就是听了她的话,才变的,你方才……”
依奴儿没去拦他,而是平静道:“我没有听谁的话,这是我的真心话。”
“杜明,你还不知道,莺哥儿她不能没有你,你得护着她。”
杜明执拗地打开窗。
出人意料的是,窗外侍女没有走掉,而是以一双惊奇又害怕的眼光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手中攥着的,的确是一只凤头簪。
依奴儿拉回他:“莺哥儿需要你,你要她做了那么多树敌之事,你不能现在用完就将她弃若敝……”
“我也需要你。”杜明冷不丁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