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心如死灰(1 / 2)

杳杳长暮 玄晖 1120 字 2个月前

无数次,她都在幻想,或许自己应当死在十六岁那年,死在王琨府邸的棍棒下,死在追杀她的家丁手中,都好过苟延残喘这须臾数年,自以为得了自由,哪知自己此生都于自由无缘了。

她哭到反胃,或许有仆人来扶,她哭着叫他们滚,或许还将桌子上的菜付之一炬,最后莺哥儿发现自己踩在满地的瓷器碎片上,鲜血渗过鞋底,印上点点斑驳血色.

是疼痛迫使她清醒,她抬眼看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披散,形如枯槁,如同女鬼。

她看着镜子,反而笑了。

“许逸。”她翻出藏在床底的血书,死死攥在手中,反复默念着他的名字,心头像打了死结,愈用力,愈缠得紧。

那天,何府的气氛如同寒风般凝肃,下人们皆屏气敛声,就连最泼辣的王二婆子也夹着尾巴,原因是大人和入府两年的姨娘头一次吵架,动静闹得还挺大的。

偶然瞥一眼,见姨娘游魂般站着,脚下尽是血。

大人大发脾气,不仅踢断挡路下人的三根肋骨,更是将卧房下人尽数赶出去,只一人待着。

孟氏睡得早,可巧没遇上这场风波。

早桂浅眠,却早竖起耳朵听着,听说何宴难得自己睡,却活了心思。

立刻起身,梳妆打扮,把早就准备好的“大补之物”掺入一杯茶水之中。

笑话,像何宴身居高位,还尚未娶妻的青年才俊可是可遇而不可的,再者,那林姨娘明明姿色平平,凭何得他两年专宠。

改朝换代时候来啦,早桂摩拳擦掌,提着衣摆就跑出去,全然没注意到紧跟在她身后的一双眼睛。

暗处的湘婷眼睛弯弯,含着无尽嘲讽。

不得不说早桂很会拿捏时机,趁何宴赶走所有下人一人喝闷酒时,扭动着腰肢推门缓缓走入。

屋子里暗得很,地龙烧得很足,混着酒香,熏得她眼热。

“谁?”何宴声音自暗处传来。

听那话语中还存着六七分清明,早桂一哆嗦,竟有种溜之大吉的冲动。

眼珠一转,她立刻乖顺的低下头,脆生生答道:“管家安排奴婢来给大人送解酒茶。”

于是走到何宴身边,跪下,刻意露出如莲藕般白嫩圆润的小臂,纤纤玉指抬起釉面茶杯,小指翘起,待何宴低头去看她时,懵懂地回看,她轻咬下唇,饱满的下唇被浅压出一点白。

何宴笑了,伸手指挑起她下巴:“早桂?你来干嘛?”

早桂立马把持不住,双手握住何宴的手,动情道:“奴愿意服侍大人。”

“厂公将我送给大人,奴,早就是大人的人了。”

早桂轻解罗裳,藕粉色肚兜在纱裙遮掩下若隐若现,她看了何宴一眼,极尽妩媚。

“苏玉你见过吗?”何宴忽而开口,他手拄着头,嘴角挂着玩味的冷笑,“她比你更美,我都玩腻了。”

“你如何和皎意比,滚吧。”何宴忽而不耐烦起来,把早桂推倒,顺手取了个花瓶砸下去,“砰”地一声,在早桂头顶炸响,早桂叫都不敢叫一声,因为何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细长锋利的匕首。

早桂逃命似得跑了,连门都忘了关,何宴“啧”一声,跌跌撞撞地起身关上了门,许是方才喝的酒后劲足,他眼前重影叠叠。

他厌烦得摇着头,他不喜欢喝醉的感觉,深一脚浅一脚,好比踩在云端,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