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杜明直接问。
由于莺哥儿装病,侍候她的婆子丫鬟比以往多了一倍,想必杜明方才来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
莺哥儿目光潮红,眼中射出恐惧的光,尽量压低嗓音,嗓音却颤抖:“我不能他整天的呆在一起,我会疯的。”
“你说我装病?我的确风寒已痊愈,只是我,天天心里像堵了块巨石,对他我仍是要笑脸相迎,装得柔情蜜意,我近来时常头晕、恶心,我知道,我的身体也跟着精神一道垮了!
莺哥儿神情透着浓浓绝望:“我活不了多久了,杜明。”
“可是你很棒了,莺哥儿,”杜明循循善诱,事实上,观星楼有的是克服不了心里障碍去杀人的女子,她们会用大哭、崩溃、绝食来斗争。
对付这样女子,硬来是最蠢的,得抓住她的弱点,像拿捏住一只鸟最柔软的羽翼。
“你已经得到了何宴的专宠,他现在眼里只有你。”
莺哥儿捂住脸,呜咽一声,作为回应。
杜明知道莺哥儿心底纯善,让她去骗何宴,无异于让最注重名节的女子做娼、让最怯懦的男人上战场,结果都是死路一条。
可杜明不在乎,她蠢,活该被自己利用,不同情别人,自己利益至上,是杜明印在脑子里的一条金科玉律,
为什么会这样想,自己也记不得了,自己记不得好多事。
“你还喜欢他?”杜明问道。
“没有!”莺哥儿立马否认,她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咬牙道,“我恨他,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也好过让我如此受折磨,莺哥儿暗自心道,比起现在的日子,死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杜明仔细看了看她,眼里没有一点泪,心里颇感意外,又觉得有点摸不透她。
“你到底来干嘛?”沉默良久后,莺哥儿复归平静,问道,“若只是为了我装病,那我答应你,三天之内痊愈,你……”
杜明点点头:“我在辽东干出点功绩,回来很有可能会升官,莺哥儿,你的愿望会在两年内实现的,你再撑一撑,待此事了,我会打点好送你走,到时天下之大,四海壮景,我都任你去,天地间,你只为自己而活。”
莺哥儿神色微动。
“许逸的在天之灵看到了,也一定会开心的。”杜明不失时机加上这句话。
“滚。”莺哥儿面色出奇平静,眼中灵气尽失,仿佛被剜了心的木偶。
杜明却笑了,他知道她听进去了,莺哥儿有多痛苦,他根本不想管,自己最挂心的,是自己完不成任务后的惩罚,观星楼待遇极佳,前提是你完美地完成任务,若你抵触、粗心或是其他原因,造成最后行动的失败。
杜明打了个寒噤,自己当初被派来做此任务,只想着,自己是观星楼养大的,命自然也就属了人家。
哪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还当什么活菩萨。
莺哥儿的病来得凶去得也快,待莺哥儿脸上终带了点血色,有力气下厨给何宴烧一顿江南菜式,何宴笑得开心极了,当晚两人玩得很疯,事毕,莺哥儿胸膛剧烈起伏,眼着望向床顶,却没有焦距,眼前只是模糊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