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说。”江云朗跟着他来到了甲板上。
那人递给他一个西洋的望远镜,那东西拿在手里头还可以伸缩,都拉出来像个炮筒子,透过那个小孔能看到老远的地方。
“往南边走的路有两条岔路口。”那人指着前面的水域道,“东南方向路程比较短,大约三日便可到达下一个站点,但是这条路很危险,中间有两个大峡谷,据说常年闹江匪,民不聊生,虽然咱们是官船,而且人多,怕倒是不怕,但是会比较麻烦。”
江云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前面很远的地方能看到隐隐约约氤氲的雾气,黑沉沉的一片。
“另一条路呢。”
那人指着另一个方向,“西南方向还有一条路,很安全,所有来往的船只基本走的都是这一条路,但是这条路很远很绕,大约要有六七日的行程才能到达下一个站点。”
“咱们船上的物资粮食都够吗?”江云朗凝眉问道。
“够的。”那人回答,“方才在顺德都有补给。”
江云朗点点头,若有所思,片刻后道,“走东南边,近一些。”
那人略有些惊愕,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拱手道是,便下去传令了。
江云朗看着平静的水面,心里头盘算上了。
若是惯常,船上有女眷,即便是带足了人手,他也会尽量避免多生事端,一定不会选择这条危险的路,宁愿绕道多走几日也会力求安全第一。
可是如今却不同。
那个可恶的楚灵兮实在太过嚣张,她总觉得没事,好啊,那就让她也见识见识出门在外的风险。下回可还敢再同陌生人乱攀交,还敢一个人到处乱溜达吗。
江云朗胸有成竹,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总归还有他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料定不会什么问题。
更何况,节省下来三四日的时间,可以让她在南边的小城多走走玩玩,尽兴才好。
江面的微风吹拂到脸上,有了一丝丝凉意,很是舒爽,江云朗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拿云。”江云朗吩咐着,“去,让夫人过来侍候本相沐浴。”
拿云微微一滞,赶紧领命下去了。
房间里,楚灵兮刚刚擦干头发,只用一根简洁的玫瑰白玉簪将一头秀发松松挽在脑后,鬓边垂下的青丝随着微风轻轻扫弄着她的脸颊,看上去整个人清丽温婉,不施脂粉的脸上别有一番诱人的魅惑。
当下,楚灵兮正在同春夏一起整理买来的东西,好些针头线脑,还有春夏买得零零碎碎的新鲜玩意儿,什么核桃小屋,葫芦小船之类的手工品,还有琥珀玛瑙做成的精美的首饰。
女孩子就喜欢这种精彩纷呈的小玩意儿,两个人有说有笑,一边摆弄着物件一边饮着春夏刚做好的冰露软饮,一扫先头的烦闷燥热和不愉快,这会子正是惬意的时候。
拿云进门,将江云朗的吩咐说了一遍。
“什么?”楚灵兮一下子瞪大了双眼,“他真的这么说吗?”
拿云拱手道,“主子亲自吩咐的,不会错。”
春夏在一旁急道,“可是,可是……”
她急得直跺脚说不出话来,“夫人,这可怎么办?要不您就别去了,让拿云去。”
拿云:……
他家主子有洁癖,从不让他侍候沐浴。
“这……恐怕不好吧。”拿云扣了扣手指,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夫人侍候相爷沐浴本是天经地义,让属下去,恐怕……相爷会将属下淹死的。”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春夏憋红了一张脸,着急道,“相爷一定会为难夫人的。”
拿云很是不解,“夫人侍候相爷沐浴,能怎样为难?”
“这……”春夏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总之,这件事情听上去就是不同寻常,危危险险的。
楚灵兮心里头自然明白,他平日里从未让她侍候他沐浴过,这是要干什么。
虽说女子侍候夫君沐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他俩什么关系哦,他难道心里不明白吗?别说沐浴,就连在一张**睡觉也是各不相干的。
可是,这种话对外人不能说啊,这是他们夫妻的秘密啊。
楚灵兮心里头委屈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默默起身。
他一定是方才全都听到了,这会儿憋着坏惩治她呢,去就去吧,谁怕谁呢,反正他们是夫妻,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他都不怕被她看,她又有什么可怕的。
“好,你稍等我片刻,我准备一下就来。”楚灵兮非常淡定地对拿云说道。
拿云拱手,“那属下在外头等夫人。”
眼看着拿云出去,楚灵兮冲春夏挤挤眼,“快,那个皂球拿给我。”
“啊。”春夏不解,“夫人要那个做什么。”
“当然是拿去侍候相爷沐浴咯。”楚灵兮说得理所当然。
“可是,我们一共就两个,是好意容排队给夫人您买的。”春夏很是舍不得,“相爷一个大男人,要用那个吗?多浪费啊,夫人您对相爷也太好了吧。”
楚灵兮笑笑,“你都说了浪费,那就浪费呗。”
春夏不明白,楚灵兮也不解释。
那个皂球是混合了好多种花香制作而成,味道异常香甜,而且久久都无法散去。方才她洗澡的时候在沐室里,隔着门还有一个屏风,现在她满屋子都是花香,更别提她身上了,那简直就是一个花仙子下凡。
这样一个香喷喷软糯糯的东西用在相爷身上,让他周身都散发着女子特有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