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豫王司马冲(2 / 2)

褚蒜子的求饶,并未让司马冲产生一丝怜悯,反而增添了他的得意气焰,他探身向前,将脸贴向褚蒜子,“我从不强人所难,你既不愿,我即刻便离开。”说着便起身,又俯看向褚蒜子,“不过,明日,关于梅岭南的折子便会出现在朝堂上,我不敢保证,陛下看了,会不会雷霆大怒?他可不是个宽和之人……”言毕,扬天长笑,就要开门出去。

“殿下留步,我愿意,我愿意!”褚蒜子咬牙说着,满眼含泪。言毕跪爬过去,抱了司马冲的腿,“我愿意,我愿意。”

司马冲依然俯看向褚蒜子,居高临下,嘴角含笑。他一手掐了她的下巴,缓缓抬起。褚蒜子眼角的泪便顺着脸颊流下,司马冲抚向褚蒜子的面,擦着面上的泪,“人前尊贵的皇后,也不过如此。”那手顺着眼泪的踪迹滑到脖间,他一把箍住褚蒜子的脖子,猛地向前一按。

夜半,汝阳公主只着了件单薄中衣立于窗前,望天空一弯明月,司马冲则敞着中衣斜靠在软榻上,冲汝阳公主喊,“姊姊,何故呆立窗下?你来,我与你再喝杯甜酒,可好?这可是我费心心机才搞来,只为孝敬你的。”

汝阳公主回头浅笑,公主银盘圆脸,温婉美丽,发髻松散,一丝秀发搭在圆润的肩头,徒增了妩媚风情,“就你最是嘴甜。”提裙转身,“我来问你,你与驸马同时入宫,为何你早早回来了,他却不见踪迹?”落座于司马冲身侧。

说来,驸马卫羡每次出门总找各种借口不回府,人人都道是公主不贤惠,留不住驸马。汝阳虽懒得理会这些传言,心中难免不快。

司马冲微微一笑,满眼邪魅,一手搭在汝阳腿上,“姊姊,这是何意?难不成怪我将驸马那么大个人,给弄丢了?姊姊别忘了,当初封他做驸马时,他吓跑了,可还是我将他追回的。想不到姊姊竟这般忘恩负义,如今却要责怪我,于宫中弄丢了他,他竟是个入了宫不辨东西的阿奴?可怜可怜,我的好姊姊,竟嫁了个如此胆小又不辨东西的人。”司马冲摇头叹息,在汝阳腿上狠狠抓了一把。

汝阳吃痛,叫了一声,捉了司马冲的手,扬手便打,“你二人同时入宫,我只问问你,如何引出你这许多的话来?”

司马冲笑了,端起一旁的酒杯,喂到汝阳嘴边,汝阳便笑着喝了。司马冲将杯子撂开,钻到汝阳怀里撒娇,“我的姊姊,越发刁钻了。都是那卫羡给惯得,看他回来,我如何教训他。”

汝阳满是慈爱的抚着司马冲的脸,却见他头上的簪子竟是那天宴会上,皇后褚蒜子送的。又想起宴会上,褚蒜子对司马冲百般示好,心中越发不受用。

“我记得,皇后从前从不给你好脸色,怎么那日见了你,竟那般亲近?还亲自倒了酒给你?”司马冲面色如常,玩弄着汝阳的那一缕秀发,“我也正奇怪呢,难不成是因我有姊姊做靠山,又晋封了豫王的缘故?我今日所得,哪一项不是仰赖姊姊,我想一辈子仰赖姊姊呢。”

闻言,汝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抚着司马冲那绝美的面庞,“你这阿奴,总这样能说会道。你如今身为豫王,又因着我的关系,在朝中无人不敬重。但你需谨记,为人臣子就是臣子,万不可僭越半分。”

“姊姊说的是,我都听姊姊的。”

说话间,有小侍女低头进来,给了汝阳一个字条,仍旧低了头出去。汝阳拿到灯下看了,面有不悦,“慕青,奉命回布衣盟了。”

闻言,司马冲略顿了下,笑了,“他回去自然是好的,他代理盟主之职,我便不用理会布衣盟的那些琐事儿。师父才刚过世,我这心里难过的紧,兴许是董阿姊看出了我的心事,才着慕青回去的吧……”言毕一行清泪滑落,汝阳见了心疼的紧,忙轻柔的帮他擦了,“都怪我,又惹得你伤心了。”

“我知姊姊的意思,如今是绝佳的机会,若能带领布衣盟归顺朝廷,那么其他绿林帮派便也能有样学样,只是,我如今实在帮不了姊姊。再说,你也知董阿姊的脾气,若被她知道我背后动机,她定不能饶我,只怕还会连累姊姊。若姊姊与董阿姊因我不合,我于心不忍。”

言语间,司马冲柔美的眼眸眼波流转,满是诚恳。汝阳弯唇一笑,到底自己没有疼错人。从小到大,司马冲总是这般懂事,处处为别人着想。

想起当年,汝阳有些心疼的抚着司马冲的面。

司马冲自小在冷宫中长大,五岁时母亲病饿而死,因着他是先皇遗腹子的身份,人人嫌弃,受尽苦楚。汝阳得好心宫人引荐,见了司马冲,将他养在自己的问月轩。后,汝阳出嫁,不舍司马冲,便将他带到了公主府。如今,汝阳与司马冲同进同出,同吃同住,关系竟比与驸马卫羡还要亲厚。

见汝阳面有落寞之情,司马冲忙坐起身,歪头看向汝阳,“姊姊想什么,这般难过?”

汝阳微微一笑,握了司马冲的手,“没什么,只是想起从前。”闻言司马冲眉头轻锁,并未说什么。汝阳将头靠向司马冲的肩头,“那个时候你还那么小,就没了母亲,冷宫里的日子苦。你那时瘦弱的,让人心疼……”

司马冲并未如汝阳那般怀念过去,而是甩开自己的发,冷冷一笑,眸中尽是阴冷,“从前的事儿?我只记得,阿姊是冲儿的亲阿姊,冲儿自小在问月轩长大,并未去过冷宫。”司马冲面上神情不辨悲喜,转头的瞬间又满面堆笑,只是那眼底满是冷意。

不止冷宫是他不能提及的过往,就连问月轩,都是他的伤心地。他捧起汝阳的脸,眉心微微皱着,嘴角牵一丝笑,竟有些冷,“阿姊是冲儿的再生父母,叫冲儿如何报答呢?”言毕栖身压向汝阳。

微弱灯光忽明忽暗,牵引着司马冲忆起了从前。

当年的问月轩,他们姊弟二人也如现在这般亲密。只是,汝阳生母周美人的突然闯入,让司马冲,今生,都无法体会做男人的快活。不久后,周美人无故猝死,汝阳至今都不知,害死她母亲的正是她一手养大的人。而关于这个人,她还有更多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