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有好报这句话,总是叫人怀疑其真实性。
“那你娘呢?能将你教导地如此温柔,你娘也一定是十分温柔的人吧。”她试探问道。
晚浓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似是不愿提及、
但毕竟是主子问话,她也不好不说。
“奴婢对娘亲的印象已经不多了,只记得那是个有些怯懦的女子,遇到事儿也不反抗不回击,所以受尽了委屈。不过她对奴婢应当是极好的,因为奴婢有时候还能回想起来,她朝奴婢笑的样子。”
明明是十分沉重的事情,被她说来,却似是十分轻松。
可阮南舒却觉得心中难受。
她也不再委婉试探,直接说道:“阮益德当年的罪行被查出来了。”
“哗啦——”一声,晚浓没拿稳手中的水盆,竟是将满盆水都洒在了地上。
温水浸湿了她的裙摆,她却浑然不觉,就只是像个雕塑一样站在原地。
“所以小姐是何意思?”她问。
“我已经知道,是阮益德害死了你的母亲,所以此事不该问我的意思,该问你想如何。”
“奴婢都听小姐的。”
任凭是谁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恐怕都会巴不得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可晚浓这样顺从的态度实在反常,却也小心地让人难受。
“今儿小姐不想做主,小姐想听听你的意思。”
晚浓的眼睛倏然一热。
“即便奴婢想将他绳之以法,小姐也任凭奴婢做决定吗?”
“我已经让南法司按律处置,死罪决不可免,你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也可与我说。”
此言一出,晚浓直接愣住。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阮南舒。
后者却朝她微微一笑,“这是应该的,不是吗?”
是啊,杀人偿命,这本就是应该的。
可这么多年,在府衙、在阮家,甚至是在原身的母亲那儿,晚浓都碰过太多的壁,这导致她渐渐已经不相信,以她的人微言轻,竟也能盼到了结的那一天。
“小姐,奴婢给您磕头了。”她猛地跪在地上,也不顾地上那一摊水迹,朝她重重的磕着头。
阮南舒连忙去扶她,等她平复好了情绪,才问:“当初你跟我母亲回阮家,是否已经知道阮益德就是杀害你娘的凶手?”
晚浓抽噎着摇了摇头,“奴婢当时还太小,并不知内情。但夫人生前曾托人替我查过此事,等奴婢七岁那年,才知晓凶手是谁。”
看来原身的母亲在活着的时候,并不知道杀害晚浓娘亲的人,就是阮益德。
“知晓之后,你就没想过要找阮益德寻仇?”她问。
“奴婢曾递过状书,但县衙不曾收,此案也不了了之。但这些年,奴婢从未停止过收集他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