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比之更快的，却是落在自己脸上的一巴掌。

她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颊，望向面色冷肃的南雍王。

“王兄，你打我？！”

“再这样没规没矩，本王打你还在后头！跟本王回去，少在这儿丢人现眼！”

“我不！分明是她险些害我坠楼，王兄为何偏袒旁人？！”

话音刚落，便被江琊以森冷的目光骇住。

“南舒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方才实情如何，我与王爷也都看得明白。倘若你再恶言中伤，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钟灵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紧紧握拳，用几乎要吃人的目光瞪着阮南舒。

可她越是如此，阮南舒越是往江琊怀里缩，弱小无辜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当时威胁自己的样子。

“将郡主带回去，禁足三月，严加管教！”南雍王一声令下，身边侍从便架着钟灵离开。

南雍王脸色也不好看，但他到底明事理，没对江琊与阮南舒迁怒什么，只让他们别将钟灵的任性放在心上。

“对不起。”待人都走后，江琊轻声与阮南舒道歉。

今日之事不论如何，他都觉得终究是阮南舒受了委屈。

但阮南舒本人却不大计较，只摆摆手，“大小姐脾气罢了，她在我这儿不是也没讨着好？再说了，有人喜欢你，不正是证明了我的眼光不错？”

“这么不在乎？”

“不是不在乎，是我相信你。”阮南舒笑得眼角弯弯，“你也永远都不会辜负我的信任，不是吗？”

江琊郑重地应了一声，牵起她那只未曾受伤的手，打算去医馆上药。

“说来我真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阮南舒与他闲聊问。

“钟灵的侍女虽在外面会唤她小姐，但私底下，还是会叫郡主。”

阮南舒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约见江琊的竟是个郡主，还以为“小姐”是通用的。

也得亏钟灵未曾注意，不然说不定从一开始，她就会被识破。

“但这也不能证明就是我啊，说不准是叫顺嘴了，没来得及改口呢？”

“我起初也并未太怀疑，但你一进来，无论是走路、端盘的方式，都不似一个训练有素的王府侍女。何况你上菜太慢，又杂乱无章，明显是心不在焉想偷听。”

一番解析，阮南舒已经明白了自己言行之中有多少漏洞。

但她还是不解。

“可就算我不是王府侍女，也有可能是旁人假扮的啊。你怎么就确定是我？”

“因为身段。”

身段？

那不就是身材与形态？

阮南舒耳尖泛起一阵薄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江琊于是轻咳一声，装作认真与她继续解释：“最主要的是，细微的表情习惯，身上的香气，是骗不了人的。”

前世的外公就说过阮南舒容易喜怒形于色，便是掩盖住了自己的不满，也会从撇嘴与瞪眼的小习惯中窥出端倪。

所以江琊一说自己的表情，阮南舒就了解了。

但是……

“我平日又不薰衣裳，你怎么闻见的香气？”阮南舒边问，还边在身上嗅了嗅，结果一无所获，“没有啊，是什么香气？”

“我想想。”

江琊也凑近她，在她脸颊上细细嗅了嗅。

她平日会捣鼓一些护肤的东西，所以即便是在冬日，肌肤也十分水嫩光滑、吹弹可破，甚至还弥漫着一股浅浅的花果香。

然而鼻子里闻见的是一回事，说出口的话，却又是另一回事。

“有花椒、八角、桂皮、香叶.......”

阮南舒原本因为他的靠近，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一下子便如止水，波澜不兴。

她用力捂住江琊的嘴巴，咬牙切齿，“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江琊微微勾唇，乖顺地点了点头。

谁知阮南舒似是忽而想起什么，狐疑地盯着他看。

“不过一个有嫌疑的侍女，你还看人家的身材仪态？说说，都具体看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