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认识江琊以来,阮南舒便觉得,“蠢”这个字与他并不沾边。
眼下钟灵如此郑重地提及,倒叫她也生出几分好奇来,遂转身看她,“你展开说说。”
钟灵脸色一黑,只觉面前这少女胆大包天,竟是敢冒犯自己,
可想到南雍王先前对自己的忠告,她还是将气恼给咽了下去。
“你可知晓,两月之后,我王兄便会离开宜华镇,去往边境?”
这一点原书之中并未说过,但上回江琊确实与她提起,自己会离开小郢村,要与她分别一段时间。
是以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便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岂料钟灵却嗤笑一声,“倒也不必这么好面子,他一定没与你说吧。”
“所以呢?他不事事与我说明,便是不爱我?”
钟灵将要说出口的嘲讽,在这句话之后,全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不上不下,憋得是眼睛通红。
她只能咬牙略过这些打击人的开场白,转而说及正题,“若能伴我王兄左右,他必定会得到赏识,建功立业,前途不可限量。你就不觉得你的格局,限制了他的发展?”
阮南舒是真没想到,江琊竟会为了自己拒绝这个机会,但她相信对方并不是草率的恋爱脑,是以并不惊慌。
“无论是娶没有背景的平民,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以他的本事,都能够得到王爷的赏识。郡主不会以为,他会为了得到重用,便屈服于你吧。”
钟灵当然这样想过。
直至今日,她会下药、言语诱导,都是认为自己胜券在握。
可现在,面对那双澄澈自信的眸子,她却不那么确信了。
“你难道半分也不会觉得羞愧?”钟灵怒问。
然而这句话,仍旧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激不起半分回响。
“他自有他的选择与取舍,我相信他所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最优选。我尊重他所做出的所有决定。”
钟灵微微一愣。
过了许久,在阮南舒都以为她无话可说的时候,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你难道不怕他行差踏错,酿就不好的后果?”
“任何后果,我会与他一同承担。”阮南舒字字掷地有声,“倒是郡主自以为好心,硬要为旁人做出不乐意的决定,讨不着好不说,还会惹人厌烦。”
“你!”钟灵怒火中烧,竟是抽出腰间的鞭子,朝阮南舒甩了过去。
阮南舒也不虚她,有系统帮忙,这鞭子的速度在她眼前无限放慢,她徒手就能抓住。
随后用力一扯,将钟灵扯了个踉跄,在栏杆上摇摇欲坠。
玉京膳房的楼层间距不矮,她所在的地方离大堂至少有七米。
下方的人也被这一变故吓得不轻,吵吵嚷嚷一团乱麻。
钟灵更是脑子都木了,这一瞬间甭管什么爱慕之人还是情敌,统统都没自己的小命重要。
“阮南舒!你拉本郡主上去!”她大喊道。
阮南舒不慌不忙,扯着她的腰带将人抓紧,还在说风凉话,“你说我若是放手,郡主摔下去会如何?”
“我要是有什么好歹,我王兄定会叫你全族陪葬!”
“这可未必吧。王爷是个明事理的人,更知晓你我是什么脾性。今日你为难我的事情,下头的人可都看着呢,我大可说你是失足跌落,我力气小,没抓住。”
力气小?
能将一个比她还高大的女子抓得这么牢,力气能小得到哪儿去?
钟灵只觉得她可恶至极,张牙舞爪地正想再骂,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喊。
“小灵儿!”
是南雍王。
“王兄!王兄救我!”钟灵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喊出声。
谁知身后那只手稍松了松,险些让她掉下去。
“既明快来,我抓不住了!”阮南舒几乎是咬牙喊出来,那语气,当真是即将力竭。
好在江琊出手及时,将两人都从围栏处扯了回来。
“没事吧。”江琊随手将钟灵丢在一旁,关切问阮南舒。
便见她吸了吸鼻子,将被鞭子抽出血痕的手收了回去。
堪称欲盖弥彰。
“贱人!”钟灵心中的火气立刻就爆发出来,扑上去就要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