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饭是晚浓做的,她厨艺虽比不上阮南舒,却绝对算不上难吃。
更何况她方才还风卷残云过一番,现在来发难,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阮南舒都给气笑了,筷子轻轻一放,问道:“晚浓是按照我的口味做的,难免不合赵大娘的口味,您若是不喜欢,明日我叫她去镇上买。”
“南疆地处边境,就算是镇上,还能有什么好吃的?”赵梅翻了个白眼,但转瞬似有想起什么,眼轱辘一转,“我来的时候,倒是听说有家玉京膳房做菜不错。”
玉京膳房在南疆的名声不容小觑,纵是阮家人知道阮南舒跟他们的东家做过生意,也仍旧不舍得花那个钱。
所以赵梅一说这话,二老脸色变了,阮拂玉也放下筷子。
“赵大娘想吃的话,我可与赵大哥说一声,明日带你去尝尝。”
“你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赵梅拍桌子,“我儿辛辛苦苦在外为你考功名,你帮不上忙就罢了,竟还事事麻烦他?娶你这媳妇儿有什么用?”
阮拂玉闻言抬眼,一双眸子里不见情绪,冷得很。
“他是为自己考功名,与我何干?”
“他若高中,你们难道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少在这儿假清高,当初定亲,你们还不是看上了我儿的学识?”
“赵氏,你说这话,怕是不对吧。”阮老夫人冷声道:“赵家与阮家的亲事,是良锦的父亲在世之时,定下的娃娃亲。那会儿孩子牙牙学语,可看不出什么学识不学识的。”
这到底是实事求是,赵梅无法反驳。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愿意听。
“阮家真是潦倒了,对待贵客,一个像样的菜都拿不出来也就罢了,竟还口出恶言。”
蛮不讲理,给二老都气得不轻。
奈何毕竟有婚约在,他们不好多言,只能不欢而散。
小辈们也相继离席,桌上就只剩下阮拂玉、阮南舒和赵梅,气氛尴尬的很。
阮拂玉气不过,刚要起身与赵梅理论,却被阮南舒按住。
后者笑眯眯的,对赵梅说道:“赵大娘既要吃玉京膳房的东西,我们也不是不能弄来,只是不知你的口味。”
“阿姐!”阮拂玉想反驳,又被捏了下手。
赵梅见此,冷哼一声,昂着下巴说道:“到底是正室所出,南舒就是比拂玉这丫头懂事,也不知我儿怎么就如此糊涂。”
阮拂玉听得面色发白,如坠冰窟。
阮南舒也是目光沉凝。
“你们南疆,都有什么特产?”赵梅浑然不觉,问道。
“这您可就问对人了。”阮南舒与她介绍,“南疆最难得的便是海产,各类鱼且不论,虾蟹更是一绝。就是冬日冰结的厚,恐怕不好寻。”
此言一出,赵梅就拍板道:“就吃虾蟹。我在这儿还得待上几日,得好好尝尝!”
“但虾蟹毕竟多吃不益......”
话没说完呢,赵梅就颐指气使地打断她,“你是不是舍不得?你们阮家就是这么待客的?”
阮南舒皮笑肉不笑地应了,这才将人哄好。
她一走,阮拂玉便露出满面愁容来。
“阿姐你对她如此讨好作甚?你瞧她今日对祖父祖母的态度!”
阮南舒反问:“你想好以后不跟赵良锦相处了?”
阮拂玉没法回答。
“既然喜欢他,要跟他好,你就得讨好着他娘。原因为何,你自己也能想清楚。至于吃食......能让她少惹点事儿、不给祖父祖母添堵,多花点钱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