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惦记田产已经很久了,天天都提防着彼此,恨不得一点风吹草动,都上前询问一番。
可即便是这样日防夜防,还是没能防住有人抢占先机。
这日清早阮益贤和阮益良刚下完西面的田,要去东面时,就被阮益德告知这片已经属于自己。
两兄弟自是不愿意,想想这么多年老夫人确实更偏向小儿子,当即就闹了过去。
“先前说好的不分家,收成都归公中所有,爹娘凭什么偏心,将咱们辛辛苦苦种了几天的地给四弟?”
阮益贤一下丢了自己手中的铲子,语气那叫一个气恼。
阮益良亦是铁青着一张脸。
反观二老却是气定神闲,阮老太爷更是捋着胡须,慢悠悠说道:“他给了钱租地,说自己要好好干,我跟你娘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我还不知道爹你?说是租给他,怕是直接给的吧。”阮益良冷哼一声,十分不满,“我就不信他能拿得出这个银子!”
“他是拿不出,但南舒那丫头孝顺,也想找点事儿给他做做,这不就帮持了点儿?你们倒也不用怀疑我跟你娘帮着他,这是契书,还盖了手印,做不得假。”
两兄弟接来一看,果然见到上面给了多少银子一年、征税之后上交多少作为公粮,都写的清楚明白。
二人对视一眼,都没了话。
“行了,都回去歇歇吧,以后老四的地儿你们不用管,也能清闲些。”
阮老太爷摆摆手,竟也没有强求他们交钱租地的意思。
可田地产物的所有权是不是握在自己手上,区别可就大了去了。
“我也出银子租田!”阮益贤抢先一步说道。
他一开口,阮益良自是不依,两兄弟就着这最后一片土地的所有权吵了起来。
阮老太爷似是被他们吵得头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商量道:“不是还剩下三块吗?我和你娘留一块,怎么也够你两兄弟分的了。”
“谁要那破荒地?那田是我辛辛苦苦种的,岂容他人坐享其成?”
横竖都不行,阮老太爷也烦得很,长长叹了口气。
一直没说话的阮老夫人于是拍了板,“你俩回去算一算能出多少银子,到时候按例划分田产。反正这片田比益德那处大多了,你俩分分刚好合适。”
此言一出,两兄弟便赶紧跑回各自的院子。
真要比财力,阮益良是比不得阮益贤的,他回去之后翻箱倒柜,将赵氏那为数不多的首饰都给凑上,也仍然与心中的预期不符,当即就踹了凳子。
躲在角落的赵氏想起阮南舒的叮嘱,深吸一口气,终于迈出一步来。
“我这儿还有一两银子,老爷要不拿去应应急吧。”她将银子递过去。
阮益良三两步上前来,直接夺过了银子。
但他的眼睛仍旧直勾勾地看着赵氏,“你手上还有多少?一并拿出来!”
赵氏被他吼得瑟缩了一下,眼中皆是恐惧,“没……没有了。”
阮益良根本不信。
他一步步逼近赵氏,将她逼得退无可退,背部抵在门上。
若换做一般的老夫老妻,这么近的距离怕是连悸动都很难有。
但放在阮益良和赵氏身上,却只有一方的压迫,与另一方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