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一个个的都是拎不清的,这就导致不相熟的人一旦做了什么,阮南舒都会往坏处想。
是以一见赵氏剪了辣椒植株,便大步上前去。
“二伯母在做什么呢?”她问道。
许是听出她语气中的探究之意,赵氏明显也有些慌乱,从脚边捡起那枝侧芽,跟她解释。
“孩子们最近不是在研究怎么种辣椒?你给她们的书里有修剪侧芽的过程,她们不知道什么叫侧芽,便来找我帮忙了。”
见她确实是在修剪辣椒,阮南舒就知道自己是会错了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
“是我太紧张了,二伯母勿怪。”
“嗐,这有什么。”赵氏摆了摆手,“有那些泼皮无赖在前头,你对家中人警惕一些,倒也无可厚非。不过你大伯母说话一贯难听,她或许并不是那个意思,你也别放在心上。”
就冲她宽慰的这两句,阮南舒便觉得她还算讲道理,遂凑近几分,一边看她修剪花枝,一边与她闲谈。
“家中庶妹给二伯母添麻烦了。”阮南舒客气道。
赵氏不以为意,只顾着修剪枝芽,“这有什么,本来我就喜欢小姑娘,她们的事儿算不得麻烦。何况我在家中也没什么活儿,正好找点事情做,不至于闲着。”
前半句,语气中还带着慈爱,后半句,却沾染上了几分无奈。
二房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生活中倒也没什么琐事,也算安闲。
但阮益德那三兄弟在田里忙,怎么也不会让赵氏闲着才是。
心中疑惑,她也就问道:“二伯母不去田里帮忙吗?”
听得此言,赵氏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愣,随后苦笑一声,“你二伯心疼我,不让我去。”
阮家除了阮老太爷,还有如此疼媳妇儿的人?
阮南舒不由感到诧异,但目光一扫,瞧见她微微下移的袖口处露出伤痕,便眉心紧凝,抓住了她的手。
“二伯母这伤是怎么来的?”
只见衣袖的掩盖之下,是一大片乌青,细碎的血痕已经结痂,像是被人用力碾过。
“我自己不小心弄的。”赵氏被吓得不轻,赶紧收回自己的手,目光也躲闪起来。“我想起炉灶上还炖着汤呢,先不跟你聊了。”
说罢竟是起身要逃。
瞧见她这个反应,阮南舒哪里还会相信她不在说谎?
是以三两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认真道:“家庭暴力不是小事,必须告诉祖母,请祖母做主才行。”
赵氏原本还想找理由,奈何阮南舒的目光太过笃定,她再多的谎言都显得单薄,只得是长叹一声。
“南舒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这事儿不是你祖母说管,便能管得了的。”
“祖母管不了,咱们还能去报官。现在祖父已经不是县令了,也不必怕影响名声。”
“哪里会有官差管?”赵氏垂眸,摩挲着自己胳膊上的伤痕,眼中只剩下麻木,“何况你二哥还未成婚,我也不想一家子闹的太难看。”
阮南舒听着她这番清醒的发言,只觉得心口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