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阮鸿思的目光望去,肖庞果然就在金通赌坊中。
只是与那些赌徒不同,此时他正拿着个帕子装模作样地擦着手,身边还跟着点头哈腰的掌柜。
“做生意就好好做,别想那种空手套白狼的蠢事儿。这幸好我家夫人没有大碍,但凡有一点闪失,你这赌坊也就不用开了。”
肖庞话中满是警告,让旁人听来自然不快。
可那金通赌坊的掌柜,愣是半点不服也不敢表现出来,连连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嘴里应着“是”。
阮南舒虽没听见肖庞说了什么,但瞧那掌柜还有如此卑躬屈膝的时候,只觉十分痛快。
就乐呵着停了这两步,肖庞就看见了她,赶紧跑了过来。
“你不是在谈事儿吗?不用管我,快去快去。”阮南舒还当是自己耽搁了他的正事儿,摆了摆手。
岂料肖庞嘿嘿一笑,凑上前来说道:“小的会来这儿,还不是为了您嘛。”
阮南舒被他这故作谄媚的模样逗笑,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后背。
“你好好说话,来这儿是做什么的?”
肖庞这才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昨儿个您被跟踪,可把我家主子气得不轻,一大早就拎着那几个人来了金通赌坊来问罪。我这不是在替他善后嘛。”
阮南舒闻言一愣,随后心中又是感到温暖,又为先前逃避现实的决定感到愧疚。
“那你家主子在附近吗?要不叫上他,咱们一起吃个饭?”
“别了吧。”肖庞拒绝地堪称迅速。
随后顶着阮南舒惊讶困惑的视线,他摸了摸鼻子,小声问了一句什么。
“你怀疑我投毒?!”阮南舒听了他的话大为震撼,连声音都没压住。
肖庞赶紧安抚道:“我当然不是说阮姑娘您投毒害主子性命,就是觉得您是不是有什么不爽快的,心生那什么……报复……”
后两个字说的很小声,似是怕她生气。
阮南舒却觉哭笑不得,“为何这么说?是你家主子这么想的?”
“那倒不是,纯粹是我觉得奇怪。您看啊,您也给我做过不少吃食,我吃了回回都没问题,偏我家主子在您手上栽过好几次,不是腹痛,便是头晕恶心。”
说着说着,他竟语重心长地劝了起来。
“主子自小惊才绝艳,更实在军营锻炼了一身的警觉,是真没在谁手上吃过这种暗算,要是真伤了身子,吃亏的不还是您吗?”
阮鸿思听了也是不大赞同,“有何不满,你尽可当面与他对峙,何必暗地使这些小手段?南舒,听话,去跟既明兄道个歉。”
这事儿若真如他么猜测的那般,就确实是阮南舒做的过了。
可她最讨厌的,便是在精心准备的饭食里做手脚,更何况还是下毒给江琊?
是以稍稍深思明白过来,便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误会,误会,”她解释,“应当是食物相克。昨儿个我不是带了壶酒,又带了两个红薯吗?这两样一起,确实容易出问题。”
“那之前呢?”肖庞问。
“之前是不知他肠胃这么弱,做的辣的。”
以及真正的恶意报复,往菜里放辣椒。
这么一解释,误会就解开了。
肖庞赶紧给阮南舒道了个歉,也不怕她“投毒”了。
“那我去定个大些的雅间。”他道。
阮南舒刚要点头,却听身边的阮鸿思问:“会不会打扰?”
“不会,反正中午主子都是在外面吃的,就算没遇到公子与阮姑娘,我也是要去定雅间的。”
阮鸿思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现在是巳时三刻,离饭点还有段时间,肖庞说江琊向来是午时进膳,让他们在雅间歇脚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