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一共有五处田产,都是发家去了云水县之后才置办的,此后佃租给了农户,这几十年的租子都是大管事在收。
本来上个月就是收租的时候了,阮家却遭逢巨变,谁也没心思顾得上这些。
可这杂草丛生的荒地,却明显不是一个月促成。
阮南舒又去了其余三个地方,却没成想起初那块地并非个例,那荒草简直一个比一个长得高。
“丫头,你在看啥呢。”
正当她疑惑间,一位年岁与阮老太爷差不多大的老人家扛着锄头路过,便多嘴问了一句。
阮南舒立刻换上笑脸,转身问道:“大爷,您可知晓这块地为什么荒着?”
瞧她穿着的并不利落,料子也不是麻布,连带着口音也是规规矩矩没带乡音,老人家便知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心下立即起了猜测。
“这块地是县令老爷的,原本佃给阮老八家里,祖孙三代也将田地侍弄地妥妥帖帖。谁料半年前来了个女的,竟是为了不出租子将人赶了出去,现在还差人二两银子呢。
“丫头,你听俺一句劝,咱们这儿多的是田地,你若想买,就多去村长那儿问问,可不兴摊上这笔烂账。”
半年前?那不就是李姨娘和阮琴刚来的时候?
看来这母女二人在被放逐此地之后,可做了不少坏事。
“那我再考虑考虑,多谢大爷了。”
老人家本也是好奇,此时劝过,便摆摆手离开。
阮南舒望着那荒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阮清安问道:“咱们还去最后一块地吗?”
“先去看看吧,说不定有意外之喜呢?”
二人于是又往西走,到了最后一块地。
谁料此地确实有被翻土播种的痕迹,叫两人不由大喜。
“这片地没荒着!”阮清安欣喜地大喊一声,便要往里跑。
可才到半路,便被一只黝黑的大手推了出来,险些没能站稳。
“死丫头,你是哪家的?给我的地踩坏了,你赔得起吗?”
阮南舒三两步走上前来,将阮清安扶住,这才微微蹙眉看向那中年汉子。
只见对方扛着锄头,手臂上鼓起的肌肉一看便知是个常干农活,力气大的。
阮南舒虽不怕事,倒也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眼看着敌强我弱,她便尽量放缓语气。
“这位大伯,你方才说这块地,是你家的?”
“废话!”中年汉子脾气不好,说话间便朝地上啐了一口,“不是我家的还是你家的不成?赶紧滚,别耽搁老子耕田。”
话落更是挥起锄头驱赶两人。
如之前阮南舒说楼珏那般,人越是没有什么,便越是强调什么。
阮南舒只问一句,中年汉子便气急败坏起来,很显然是内里心虚,便用强硬的表现伪装自己。
“这不巧了,这块地还真是我家的。”阮南舒边说,边扔了一张之前没用完的倒霉符过去。
汉子只觉自己手中的锄头有千斤重,直直落在上,砸到了他自己的脚趾,疼得龇牙咧嘴。
“你放屁!你去打听打听,我阮老七在这儿都种了几年地了!”
随着这边动静越来越大,早起农忙的村里人都聚集了过来,站成一圈看热闹。
纷杂的议论声中,阮南舒敏锐地捕捉到几句有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