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阮老七忒不要脸,分明是租的地,还真当是自己的了。”
——“我若是他,我也不愿走啊。当年那位老爷家的管事口头答应过续租十年,可这才八年,就让人给赶了出去,谁心里能痛快?”
——“说的也是,反正那位老爷常年不归,李秀芳不管事儿,王老四也不敢招惹本村人,他估计还能混两年收成。”
看来阮老太爷回来的事情还未传开。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散开!”阮老七吃了瘪,脾气更差,一把锄头无差别地挥动,意在挥退众人。
阮南舒离得不近,又有系统帮持,还真不怕他。
可谁知怀中的阮清安却突然冲了上去,猛推了阮老七一把。
“死兔崽子,滚开!”阮老七当胸一踹,就将单薄的少女踹到田埂上。
她的额头碰到石头,当即血流如注。
“清安!”阮南舒惊呼一声,跑过去抱起阮清安,“麻烦大家帮我叫个大夫!快!”
周围瞧热闹的人一见此情此景,纷纷退开,好在人群中还有心善的,替她跑了一趟。
阮老七也愣在原地,锄头都掉在了地上,嘴却是挺硬。
“是她自己冲上来的,可不怪我!”
阮南舒回头瞪他,那双眼睛就跟淬了寒霜一般狠厉。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儿,但凡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下地狱!”
此时此刻,没人怀疑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阮老七更是退后一步,黝黑的脸色也掩不住惊恐。
村里的大夫很快就来了,同时来的还有村长,以及阮益淑、阮拂玉及阮鸿思。
“这是怎么了?”村长上前焦急问道。
大夫还在止血诊病,一时给不了回复,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的,也听不清大概。
阮南舒将阮清安交给阮拂玉扶着,自己才利落起身,从袖中拿出田契。
“这契书是受官府承认的吧。”她问。
村长也被她的威势唬住,老花眼眯了眯,看清是田契,才点点头,“上头有官府的印,错不了。”
“那我倒是想问问,白纸黑字红章,写明这块地是我们家的,怎么成了他阮老七家的地?难道只要家中无人看管,便能被人随意占取?!”
话中带着明显的怒意,叫人不敢忽视。
村长没好气地瞪了阮老七一眼,但他做惯了和事老,还是耐心劝道:“先前你家这块地是佃租给阮老七的,如今时间还没到,他在你田里也是正常。”
“村长不必搅弄黑白,是佃租还是占有,我自己有明辨的能力。再者,既说是佃租,那租赁的文书呢?上头可标明了时限?一年的收入又上交几成?是否按时缴纳?”
一连几个问题条理清晰,处处都砸在不合理的点上。
不光是村长,就连阮老七这个当事人,也是一句也回答不上来。
但阮南舒却还有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秋收才刚过不久,这田里的粮食,可是一粒也没送到咱们那儿去。”
村长听言,赶紧推了阮老七一把,“你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将粮食交上去?眼下阮家已经搬过来了,就在半山竹林中,你送过去,倒也方便。”
阮老七哪里愿意?挣脱了村长的手,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儿,一言不发,装傻到底。
阮南舒嗤笑一声,“不用了,我阮家不缺那点粮食。”
就在村长和阮老七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却接着说道:“但他私占田地、蓄意伤人,已是触犯了大渊律法,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直接见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