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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在大安国寺前面停下，一只玉手掀开轿帘，李子卿慢慢走了出来。

刚出轿子，喧嚣的人声热浪就扑面而来，空气里香烛味道闻起来并不刺鼻，甚至还有种让人感觉到缥缈出尘的味道，李子卿看向远方山道上虔诚一步一叩首的百姓，嘴角笑意玩味。

顾怀抱着个礼盒守在轿子外面，看到李子卿出了轿子，他微微低头：“殿下，已经派人去查那个御史了，估计今晚就会有结果。”

“嗯，”李子卿负手往山道走去，“查清楚以后，找个机会，本宫要见见他。”

“派人去通知一下大安国寺，就说本宫要为祖母祈福。”

“是。”顾怀应下，打发了一个锦衣卫先朝着山道行去。

他看着李子卿的目光一直放在那些百姓身上，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殿下，要不要...清场？”

“本宫今天来就是为了做生意，做生意这种事情，没必要大肆宣扬，”李子卿已经走到了山道下，看着远处有人如织的街巷，又回头看了看这连绵极长的山道阶梯，有些头疼：“你倒是提醒了本宫，让那些和尚别出来接了，不要兴师动众，本宫自己走上去。”

“是。”

“顾怀，对于佛教，你有什么看法？”

顾怀单手抱着礼盒，另外一只手握着绣春刀刀柄，抬头看了一眼隐在云雾间的山巅：“卑职...不太信。”

他很认真的解释道：“以前邺城也来过些和尚，说是要去吐蕃传教，还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结果半个月之后就只回来了一个，其他的都给吐蕃蛮子砍了。”

“从那时候起卑职就没了兴趣，只觉得佛教的人...脑袋都有些不灵光。”

走在前方饶有兴致看着景色的李子卿给顾怀这句话逗乐了，她略施粉黛的脸上满是笑意：“有些意思，不过不算很对，佛教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不然为什么大唐会一直这么放任佛教发展？”

“让人觉得有来世，才会在今世多做好事，老老实实的本分生活，这样的百姓，是朝廷想看到的，也是那些和尚想看到的，不然僧人不事生产，大唐为什么还要养这么一批废人？”

“当然，用废人来概括也有些以偏概全了，你所说的那些脑袋不灵光的僧人，却恰恰是合格的僧人，他们多少还有些信仰，还想去草原传教，可在长安的这些僧人...就不一定了。”

李子卿的笑容没变，声音却有些冷：“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最有钱的，除了官员地主权贵商贾，居然...还有这么一帮货色。”

山道很长很宽，虔诚一阶一叩首祈福的百姓都在道路两侧，李子卿负手走在中央，身后是顾怀，几个内侍宫女落后了两步，估计听不到李子卿的声音。

不然李子卿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大概能让他们的脸色变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