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白筠又是扬唇轻笑:“白筠当日便是将死之人了,殿下要杀便杀吧。”
“我如何舍得杀你。”长宁郡主凤目稍敛,但长眉入鬓之中,从黛色里就流露出许多的不可一世,“有些话,其实你不说,本郡主也查得到。如今圣上在江都镇压水贼,整个宛城都在我掌控之中,除了那行迹让人摸索不透的宣王以外,即便是沈丞相,也不敢与我为敌,更没什么是能瞒过我的。”
辛白筠这下才发觉,长宁郡主这副做派和口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倨傲了。
她不回话,长宁郡主便**地问:“虞司默,你相公——是,宣王吧?”
辛白筠怔了怔,愣了片刻,又笑了,感叹道:“外祖母啊,到底还是知道的晚了。”
长宁郡主也不恼火,只是注视着辛白筠的脸颊,忽地想到了沈盼夏被先帝册封为中宫皇后那一日,沈盼夏一袭凤袍示人,那冶艳却不失端庄的妆容下的一张脸,似乎也与眼前人有七八分的相似。
长宁郡主轻声地说:“白筠,你长得,很像宣王当年的心上人。”
“我知道。”辛白筠心底颤了颤,但面色故作波澜不惊,“我帮宣王,只是想让父母的死亡真相昭雪,假夫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没有其他想法。”
其实她还挺怕别人提起她和沈盼夏形容肖似的。
“白筠,你瞒不了我。”长宁郡主的目光好像故意要将她的心底洞穿了的逼视着,“你喜欢他。”
辛白筠猛地握拳,丹蔻嵌入掌心皮肉之中,她紧张被人发觉心境,但还只是淡然地笑:“情窦初开的年纪,会胡乱喜欢一些人的,但是理智我还是有的。”
长宁郡主不温不火地凝视着她:“外祖母认为你慧敏有佳,不至于这样糊涂,你若能告诉我宣王的计划,以及和鸿跃帮那些贼匪的关系,还有这突然乍起作乱的江都水贼,我保证你还是衣食无忧的辛二小姐。”
辛白筠没回话。
长宁郡主道:“银朱,给她上盏茶,容她想一想。”
辛白筠还是没回话。
银朱端了热茶来放在案上,辛白筠只是双臂抱膝,怔怔地坐着。
她呆呆地注视着这盏热茶好久,想到的倒是虞司默常在虞府给她日日备着的燕菜粥和六安瓜片。
她已经做好身首异处的准备了,总之她是不会出卖虞司默的。
所以,直到长宁郡主再进来时,一盏茶还原封不动地在案上放着。
都晾凉了,辛白筠也还是没喝一口。
她还是缩在墙角坐着,双臂抱膝,目光游离。
长宁郡主道:“想清楚了吗?”
辛白筠眼皮也不抬一下:“外祖母知道我的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