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白筠道:“秣陵商会赈灾的金额账目对不上,账本上的数目变多了,赈灾的款项就等于变少了。”
阿茹惊诧至极:“那这——岂非是说夫人借秣陵商会会长一职中饱私囊,谋取私利?”
辛白筠和李梁安都点了点头。
阿茹吓得瘫坐在地——凭借这一个账本,加上墨司彦白天拿到大堂上头的圣旨,看来,辛白筠这一次实在是逃脱不了的牢狱之灾了,这人害的细枝末节,处处精细走心。
李梁安还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辛白筠。
辛白筠甚至惊讶的不敢打开,她没想到她被人设计陷害到了如此地步,还浑然不觉。
阿茹拿过盒子,疑惑道:“盒子里是什么?”
“虞府的账本。”李梁安回应道,“不……这是一本,假的账簿。”
辛白筠皱了皱眉,立刻打开那盒子去翻看虞府的账簿。
果然发现,虞府的账簿上,多了许多旁的掌柜送来的贺礼的记载,却没有向朝廷纳税的记档。
且笔迹与辛白筠别无二致——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阿茹接过这账簿一看,她一介临摹的高手,竟都分辨不出哪个字出自辛白筠之手,又有哪一个字,是外人所临摹假造的……
如果阿茹和凌暮雨呈递上来的那两封信可以作为呈堂证供,那这个虞府的账簿,就也该作数了。
看来,这个有心之人,实在是用心良苦。
“夫人,我能拖则拖,但是,只怕拖不了太久。”李梁安也是愁眉不展,“若是墨司彦派了钦差来,只怕夫人的皮肉之苦,是……免不得了。”
“我知道的。”辛白筠沿着石壁落座在茅草垛上头,长叹了一口气:“我还……受得了。”
李梁安故意说一半,留一半地指了指辛白筠的脸:“或许夫人可以……”
辛白筠当即会意,狡黠地笑着。
只是辛白筠没有很快答应下来。
“钦差大人不也不一定会来吗?”辛白筠杏目微挑:“我相信,虞司默不会看着我死在这里的,我相信他。”
这话却是辛白筠一双杏目含情脉脉地望着潮湿阴暗的牢房里头唯一对外开着的天窗说的。
她相信虞司默的行动会比所谓的钦差大人来的还要早。
她猛地想起,虞司默曾经在大雨滂沱的夜里,对她那一次绵长的拥吻——
“我现在脑子很乱很乱,但我说的是真的!虞司默,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你若是想要花天酒地温香软玉,我给你去向九娘要人,长乐楼的姑娘各个都不是庸脂俗粉,定会把你服侍的妥帖得当,虽然她们……她们的身份是低贱了点儿,不配侍奉你这当王爷的……”
“但是……但是你等等我,我还可以给你找旁的家世清白、性子柔婉、长相清丽的来……”
虞司默皱着眉凝视着她好似张牙舞爪地胡言乱语。
辛白筠话音未落,虞司默突然冲到辛白筠面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那双唇角上挑着的薄唇,毫不顾忌地对她香软的丹唇吻了上去,温柔绵软,悠长缓慢——
“唔!”辛白筠猝不及防地被他轻轻地拥吻住,她觉得那一刻心跳都停止了,山川日月都僵滞了。
但也止于此,他没想玷污过她,从来没有,他只是……真的喜欢了她,动了心而已。
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她的双颊顿生的酡红好似喝了十坛酒一般。
他轻轻松开她的时候,她还有些留恋、眷念与不舍。
但她也还是很快站远了些,不想被他看到如今的羞赧之色。
虞司默稍有沉吟,笑道:“再不堵上你的嘴啊,你找这找那的,倒成……人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