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白筠这一封信,用寥寥数语表达了所有这一段时间做的事情和秣陵商会的成就。
也寥寥几个字就把她思念虞司默的心意说明白了。
“这小丫头……”虞司默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挑着,半晌都不曾再平下来。
虞司默把第一张辛白筠写给他的字条小心翼翼地放在随身的锦囊里头。
想来辛白筠的确十分可爱,怕人发现她这小情愫小心思,把这几张纸反序绑在信筒里头。
这样只有虞司默拆到时会看见第一张,若是旁人正常的拆法,第一张信纸是秣陵商会之事。
这也是他们俩之间的约定好的只有彼此才知道的拆信方式。
辛白筠曾说:“对大局最重要的信包在外头,给彼此的信笺倒着包在最里头。”
如今佳人虽不在身边,但言犹在耳。他豢养暗卫无数,从前也曾传讯,虽不用飞鸽的形式,但没有人说过看信、拆信的顺序,这般鬼机灵的主意,只有辛白筠才定的下来。
想着辛白筠在脑子里,正事儿也不能忘了。
虞司默抬头对风驰说道:“长宁郡主自顾不暇,想必不会再在细枝末节的地方上心了。”
风驰不解道:“什么细枝末节?”
虞司默轻笑一声,抬手把剩下的信笺放在烛火上头烧了:“胡氏这一步棋子,她算是弃了。”
辛白筠在信上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胡氏由庶长子继承家主之位,胡夫人被拘禁府中。
如今祸起萧墙的长宁郡主被女儿容沛春背叛,绝对不会再拨一分心思浪费到这不中用的胡府上头了。
风驰一想便知是那和长宁郡主私下勾结的秣陵商贾胡氏,立刻惊喜道:“是夫人做的?”
虞司默欣慰又骄傲地点了点头:“夫人连消带打,除了长宁郡主曾经的婢子胡夫人,也将胡家的产业并入到了秣陵商会之中,如今秣陵商会笼络秣陵及宛城各周边城镇的商户,共两千余户。”
风驰闻得此事,下意识“哇”地叹了一声,迅速退后了一步,惊喜的双眼放光。
虞司默闲逸地踱着步子拍了拍风驰的肩:“你说说,这可是不是功德圆满了。”
“殿下也没有辜负夫人的期望。”风驰也笑,“夫人曾说,救出赫连氏族人,等于收服凌氏在即。”
虞司默点头道:“告诉夫人,这件事做的很好,借力打力,实在精准,其余的事,让她放手去做吧。”
辛白筠已经十分成熟了,是个有了手腕、会用手段的人了,这一次帮胡氏少爷夺权,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着虞司默可以专心和澹台远商议接下来对抗长宁郡主之事,而秣陵的一切,都放心地交给辛白筠了。
风驰奉手作揖:“属下立刻去写信。”
“哎……”虞司默突然叫住风驰,一想起这信要送给辛白筠手上,“这信,还是我亲自写。”
看着虞司默嘴角噙着笑,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案边去拿笔墨,风驰也只能笑着退下了。
左不过是些主子间酸溜溜的情话,他不适合听。
但是有一件事,虞司默现在喊辛白筠叫起夫人来,倒是越来越顺口,听的人也愈发顺耳了。
只是不知道,这越距离大业更近,是不是这样虚假但情真的昵称,就越要尽快的停止了。
……与此同时的容府也不太平。
长宁郡主已经是彻夜未眠了,长臂一扫滑落案上的茶盏杯碟,怒吼道:“废物,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她毕竟年事已高,一夜不休息好就已经开始心悸,站不稳了。
这一次和长宁郡主抢时间救人质的事,还是虞司默和辛白筠算是胜了。
长宁郡主的爪牙虽然怀疑了可能虞司默等人在退往横岭山,但也碍于这山头是顶不好招惹的鸿跃帮,一时也就打着马虎眼不敢上横岭山上去搜。
最后只是装模作样地在整个宛城的郊外都搜捕了一夜,也还是没有结果,只能回到容府去复命了。
因为银朱刚刚禀报过胡氏在秣陵的举动,长宁郡主更是怒不可遏,气的浑身颤抖不已。
骂跑了这些暗卫,银朱只得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唤了新的热茶来给长宁郡主奉上:“殿下息怒!”
“想不到胡氏家中如此纷杂,醋海生波,我如此派人提携那胡夫人,竟还是不得力,还给庶子占了上风,真是无用,无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