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何对外要那般冷淡生疏呢?
为什么不能对外也是如胶似漆、举案齐眉的呢?
难道也有她和虞司默这般的苦衷吗?
辛白筠想着想着,便没了笑意,收敛起来笑意的模样,总有些狼狈和仓惶。
赫连云蔚牵起辛白筠的手,俏皮地问:“哎,玲珑,你们家,是谁管钱呢?”
“夫君说是我管。”
辛白筠低声笑着回应赫连云蔚。
忽然,辛白筠想起她和虞司默相处的这些时日,悦容斋是她管,秣陵商会是她管,偏偏那永兴号当铺和鸿跃帮的事,却是在相处遇事的过程中慢慢发掘的。
他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财富呢?
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身份呢?
想到这里,辛白筠用帕子压着檀口,兀自笑了:“但其实,夫君背地里,还有许多钱,我不知道的呢……”
“这可不行。”赫连云蔚巧笑嫣然,调笑道:“你得把钱都要回来,免得他出去胡乱拈花惹草。”
辛白筠低眉一笑,想起第一次虞司默酒醉后去宛城醉八仙里头,被辛白筠当众去抓包喝花酒这件事。
也是蛮乌龙的,她还带着他男扮女装,来对付宛城的官兵呢……
一桩一桩皆是趣事。
还有,还有凌暮雨以萧姨娘的身份入府那一次。
她辛白筠醉酒去潇湘居撒疯,他拥吻着她,对她许诺的那许多事……
辛白筠暗笑虞司默的痴,偏自己又沦陷在他的痴中,吃吃笑着,对赫连云蔚说道:“对暮雨这样绝美的女子,他都坐怀不乱,我倒不担心他到外头胡搅蛮缠!”
她唇边浮起一丝幸福的感觉,赫连云蔚能感同身受。
赫连云蔚笑着轻声说:“我虽不曾和宣王殿下打过交道,但凭借秣陵商会的秩序井然,以及你满面春光的模样,我相信,这个人,不会差。”
“他很好,是很好的人。”辛白筠抿了抿唇,一抹朱丹的唇色格外的艳,“以后也会是很好的帝王。”
“这话,你不该和我说的。”赫连云蔚只是垂头扶着髻上的珠钗,轻笑着反问辛白筠道:“不怕我出卖你吗?”
“我和凌夫人一见如故,何况凌夫人,不会去出卖一个对百姓有益的好人。”辛白筠摇了摇头,神态从容不迫,抬眸时眼中微露两分狡黠:“凌夫人知道,鸿跃帮素来只是劫富济贫的,不是吗?”
“你知道我聪慧,我也欣赏你敏锐。”赫连云蔚眼底笑意不减,忽然郑重地说:“是,我知道鸿跃帮做的事,一直都是好事,我并不厌烦被朝廷称为山贼的鸿跃帮。”
自然,鸿跃帮有土贼,有水贼,但从不劫妇孺老幼,更不曾欺男霸女,反倒劫持些知名的贪官污吏,还有那些时常在外头欺负良家女儿的混混恶霸。
这也是辛白筠在知道虞司默乃是鸿跃帮真正的大当家时,对他反倒没有厌恶,更多了些敬佩。
只是赫连云蔚不会知道,鸿跃帮的所有人,都是精忠报国的梁家军的后代。
梁家军没有得到大宛应有的抚恤,却还在背地里一直以苟且低贱的身份来守护这些百姓……
为的就是让梁家军那些葬身弩山的血肉之躯,不要白白浪费了这一次牺牲。
赫连云蔚探头,十分好奇:“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并不厌恶鸿跃帮的山贼,还知道他们做好事?”
“我说鸿跃帮劫持了长宁郡主的孙女辛拂晓,你只是好奇我为何与鸿跃帮有干系,你却不恐惧我,排斥我。”辛白筠俏皮地笑着:“若你觉得我是贼匪,哪还敢孤身一人随我坐上这辆马车,还与我如此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