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过去,辛白筠翌日中午才起来,头昏昏沉沉的,精神却因为喝了安神汤好了许多。
“狗虞司默!”辛白筠猛地坐起身,意识稍稍清醒了就匆忙踏着布履往潇湘居跑,“竟敢打我!”
辛白筠一边跑一边骂,对着潇湘居破门而入:“虞司默!”
辛白筠怒不可遏的时候,却看见虞司默身前跪了三个秘院龙使,为首的叫陈卫,她见过的。
想来是萧沪和李章重伤在身,所以陈卫去查凌暮雨回凌府的事了。
辛白筠只好放下怒火走进去,坐在虞司默身边:“发生什么事了?”
陈卫跪在地上,开始回话:“启禀殿下、夫人,萧姨娘那头……的确出了意外。”
辛白筠和虞司默异口同声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另一秘院龙使解释道:“倒不是特别严重,只是的确和计划不同。”
辛白筠和虞司默这才神色稍缓。
陈卫补充道:“到百转路时,暗卫发现萧姨娘的车驾有人尾随,所以暗卫们不敢轻举妄动,带着萧姨娘前往宛城里的寺庙去进香了,这才甩开了尾随的人影,为了防止身份败露,所以没有及时来回信。”
虞司默心下一凛,双手交叉在一起,探问道:“那些跟踪萧姨娘的人是谁?可查到了?”
秘院龙使踌躇道:“并不太知道,不过一定不是长宁郡主和墨司彦的人。”
辛白筠见虞司默眼中分明有担忧之色,细思量道:“长宁郡主掳走红颜山庄的赫连氏族人以后,在苗疆滞留许久,应当不会在宛城有所动作,而且长宁郡主此刻并不知道我们身在秣陵。”
陈卫道:“夫人说的有理,只是,墨司彦的话,更没理由跟踪萧姨娘了。”
辛白筠不禁凝眉,丹蔻剜进掌心之中,低声喃喃说道:“暗处,还有其他人吗……”
虞司默这个人多疑,想的凡事都周到,但一看到辛白筠如此愁眉不展,他便只能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了。
虞司默宽慰道:“阿筠,可能只是秣陵商会的人,咱们这渤海贡珠做的胭脂一鸣惊人,萧姨娘又是咱们虞府的女眷,想来是商贾们好奇萧姨娘是不是去取渤海贡珠了,未必是其他人。”
辛白筠长叹一声:“但愿……如此吧。”
陈卫继续说道:“第三日的时候,萧姨娘回到宛城萧宅去进香,派暗卫乔装了一番,去凌府打探了凌大奶奶的下落,结果发现,凌大奶奶……不在府上。”
“什么?!”辛白筠不曾放松的神经如今绷得更紧了:“凌大奶奶又不在府上?!”
虞司默侧目,辛白筠看着他,又问:“难道……是被长宁郡主掳走了?”
“不会。”虞司默思忖着,摇了摇头。
顿了顿,他解释道:“长宁郡主还没有大胆到这个地步,凌大少爷多年以来不在家中,凌大奶奶赫连云蔚是名副其实的凌家掌权人,说是个女家主也无妨,毕竟凌氏所有的财富,都是凌大奶奶带起来的。”
辛白筠仔细听着,想着,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辛白筠站起身,朗声道:“陈卫,你且再去查探一番,看凌大奶奶赫连云蔚如今身在何处,去了什么地方,最快什么时辰能回来。”
“诺!”陈卫等人应声而去。
辛白筠看着三人来去无踪的影子,不说话了。
辛白筠转过头,长吁短叹地看着虞司默,严肃地沉声说道:“必要时,只怕我们还得想方设法,我得在中途去拦截凌大奶奶进行劝说了……也是怪我,没事先打探凌大奶奶可在府上,是我疏忽了。”
虞司默却摇了摇头:“阿筠,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凌暮雨更合适去做。”
辛白筠抬头睇他,他振振有词地续言着:“凌暮雨毕竟是凌大奶奶的小姑子,虽然哥哥和嫂嫂不那般恩爱,但毕竟都是凌家人,好过你一介外人,即便嘴皮子说破了,只怕也不好说劝。”
虞司默这话十分冷静,而且,有理有据,辛白筠是应该听从的。
但这一次,或许行动上来讲,虞司默和辛白筠算是占了个先机,天时地利都占据了——
宛城,凌府之内,当天夜里,凌大奶奶赫连云蔚,就已经回到了凌府去。
凌暮雨是从小门进去的,恢复的是凌三小姐的身份,而并非是虞府的萧姨娘。
这些时日,凌暮雨和随行的暗卫搭配和掩饰的很好,几乎示于人前的就是萧姨娘回萧宅祭拜父母的真相,而凌三小姐,这一次,是随凌大奶奶到外头的茶庄里做生意,才刚刚被凌大奶奶带回来的。
这是凌暮雨事先和管家通好气儿的,无论是什么人问起来,都是这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