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极度的忿恨让身体虚弱的褚员外使出浑身的力气,抬起头朝着李延熹吐出一口口水。
燕青眼疾手快,闪身便将李延熹挡在身后。
李十四反应过来,便要上前控制住褚员外。
却听李延熹平淡的声音幽幽传出。
“我承认,欺负我不行,欺负我阿姐我更不能容忍,但是,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为了那点小事便要铲除你全家?”
褚员外已经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李延熹就是个歹毒的蛇蝎。
“你做了这么多年大梁的盐商,不该是个蠢的,你觉得我在设计你之前会不会调查你一番?”
“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从上京直接取得盐引,你觉得我会在对你上面的靠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贸然对你出手吗?”
奋力挣扎着想起来与李延熹同归于尽的褚员外突然停住了,脑海中的嗡鸣逐渐平息,力道一松,他微微梗起的脖子‘窟嗵’一声,重新落回了床榻上。
李延熹继续道:“你以为你得罪的是什么人,那可是皇后,你儿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去调戏皇后的侄女?”
提及此事,褚员外脑中又是一阵嗡鸣。
“他,他说盐引以后就别想了,是他让我们回……”
“他让你回,他不过就是一个吏部尚书,皇后的侄女便是国舅之女,他是能跟国舅斗,还是会为了你跟皇后反目。”
这……
他儿子当时不知道那女子身份,又是在秦楼楚馆附近碰见,还以为是什么风尘女子。
以为就连上京的歌女都那般好看,便起了色心,后来才知惹了不该惹的人。
可毕竟没发生什么实质,他连夜去找了自己的靠山尚书大人,大人当时沉着脸,并没多说什么,只说他来处理……
是啊!那女子是何等身份,皇后那里又其实几句话便能搪塞过去的。
心中那个可怕的可能性隐隐升起,褚员外几乎不敢想象。
“许……许是……皇后仁慈……”
“她仁慈?哼!”李延熹讥笑。
她若是仁慈,自己阿爹那时候也就不会离开上京,躲到这偏远的上谷来了。
“我想,若不是郡守府出了事,短时间内苍梧若再出现灭门惨案怕会引火烧身,你褚家这几十口哪里能活到现在。”
李延熹曾经也怀疑过郡守府失火是皇后所为,毕竟派伏仪去查阿爹的仇家,皇后是其中最有可能也是最有能力的一个。
只是后来因为查到了褚家之事,李延熹才排除了皇后的可能性。
毕竟,当时差点就对褚家出手的皇后,不可能自己弄出郡守府的大火故意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如今我借故把你一家老小都关在大狱,皇后便不可能再来动他们,而你跟你那个惹事的儿子,终究是活不成的。”
想通了原委的褚员外终于平静了下来,再次闭上眼睛,胸膛高高浮起,又深深落下,如此反复几次。
再睁开眼,那眼神中便只剩下了释然。
“郡守大人……想知道什么?”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虚浮无力,彻底没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