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冯员外的地契是正经的红契,是年年向国库缴纳税粮的。”
说罢,县令又拿起手中另一本册子。
“为了以防你们某些人又说我们官商勾结,说冯员外没有交税的证据,本官特意让冯员外将税账一并带来,这里面清清楚楚记载着冯员外每年向国库缴纳税银税粮的情况,你们谁想验看,大可以到我手中来拿。”
一系列证据摆出来,有些村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别说他们不认识字,就是认识,那账本看不看还有什么意义吗?
县令大人拿出这些,还不就是为了堵住众人的嘴,人家冯员外手续齐全、合理合法,挑不出任何错处,又有县令大人撑腰,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即便有苦也是百口难辩啊!
众人垂头丧气,唯有人群外的马叔,消瘦的身躯没有丝毫丧气,挺得比任何时候都直。
“县令大人!”
他高声喊道:“小人手中也有,请大人稍等。”
说罢,一溜烟跑回屋里。
县令眉头一皱,他说还有什么?地契?这是怎么回事?
转头看向一旁的冯员外。
冯员外也是一脸茫然。
怎么可能?他们的地契当年他都已经亲自看着销毁了呀!
难道,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不可能,当年的地契每一张他都认真检查过,确认没有遗漏才命人点火焚烧的,不可能有纰漏。
这么想着,冯员外看了一眼县令,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县令顿时又把提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很快,马叔便从屋中又跑了回来,手中还多了一沓颜色陈旧的纸张。
来到李延熹旁边,马叔没有再靠前,将手中纸张高高举过头顶。
“县令大人,这些就是我们全村的证据,一张不少,从我大梁开国以来,辈辈流传,我一直当命一样仔细收藏,不敢有丝毫怠慢,请大人过目。”
音落,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把证据呈给县令,反而是一扭身,将那一沓子纸张都给了李延熹。
李延熹也不客气,接过来认真看了一会儿,随后抬头看向远处的县令。
“县令大人,我帮您看过了,这些证据再真不过,下发时间最早的更是早在永安元年,历届官府印章一个不少。”
“你们造假!”
不等县令说话,冯员外抢先开口怼道。
“你们手里绝不可能还有地契,弄些假的跑来糊弄县令大人,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李延熹唇角一勾,“呦,冯员外这般言之凿凿,难道是因为清楚那些地契的去向?绝不可能……难道是被你销毁了?”
“你你你胡说。”
又一次被李延熹从他话中的一点瑕疵就揪出关键问题,冯员外又恼又怯。
还是县令看不下去,替他说道:“卖了原来的地,要更换新地契,老地契自然就不会再存在,小丫头大可不必如此咄咄逼人,不是光靠牙尖嘴利就能占理的。”
原本还因为老马拿出了地契,而看到了希望的村民们顿时更丧气了。
不襟有些埋怨老马。
这个老马也真是的,怎么敢拿假地契糊弄县令呢?这不是要让他们罪加一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