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默默站在她身旁,在她和吕丛之间来回看了看。
不动声色地说:“走,咱们也过去帮忙搬油画。”
他轻推了一下任真的后背。
任真只能跟着他往吕丛身边走去。
离得越近,越觉得紧张。
“刚搬了几幅进去?”江河问。
吕丛没看他,又立起来一块,淡淡道:“三幅,油画重,女生不好搬。”
“好,给我两幅,你就在外面等着,我们四个人搬就行。”
吕丛就着手里的两幅递给了江河,江河抱起来,走前回头对任真说:“你跟水苗一样,一幅一幅拿,听到没?注意脚下的路,小心别摔跤了。”
任真攥着两只手乖乖的点点头,声音极低的回复:“知道了。”
江河走后,任真微垂着脑袋,掀起小刷子一样的睫毛,一双深咖色的瞳仁带着几分委屈看着吕丛,伸出手问他要油画。
吕丛看她一眼,心里突然颤一下,她那副模样可怜巴巴的,让人不禁有些怜悯。
难道是自己做错了?
来不及多想,他把手里的油画提起来,想了想,没有交给她,转而轻轻放在了地上。
任真愣了一愣,以为他是故意忽略自己,手渐渐的往回缩着。
这个人到底怎么了?任真实在想不起来哪里得罪到他了。
难不成是因为问他油画有没有自己,他自责?
又或者,是怪自己提了他不愿提起的伤心事?
正当她还在自顾自的胡思乱想时,一旁的人突然开口讲话了,还是那特有的强势却又带着一丝丝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温和。
……
“那副太重了,让江河他们般,你拿这幅小的。”
吕丛单手拿着,十分轻松。
小…的?
这也太小了吧?!
任真盯着眼前的油画框,只有A2纸的尺寸那么大。
真的很有故意挑给她的嫌疑。
“我可以拿那个的。”她压低声音指了指立在车尾的那幅:“大家都搬大的,我也想搬。”
她说话的样子像个小孩子似的,撅着嘴巴有点逞强的意思,眼睛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看着他忽闪忽闪,意外的撩人。
吕丛无声做了个深呼吸,似乎是中招了。
他的手仍支着,想要说服她:“那幅画我画的时间久,万一磕着了,也不好补救,等会儿出来给你个大一点的,磕坏了都无所谓。”
多么前言不搭后语,苍白而又无力的解释,这个人最擅长的。
任真慢吞吞的伸手从他手里接过,这么小的画,她一只手也拎得动。
但转念想想这些都是吕丛辛辛苦苦画出来的,还是小心翼翼地抱着往里走。
半路,任真遇见折回来的三个人,水苗愣了一下,笑起来:“吕丛偏心,给我那么大一个,我都快看不见路了。”
任真突然不知道眼下做个什么样的表情合适,只能将油画框往起提了一些挡住半张脸,打个马虎就赶紧往画展室里走。
任真出来进去只搬了三趟,一共搬进去三幅油画,之后的两幅也没比第一幅大到哪去。
后来还是冒菜搬来最后一幅的时候抱怨说:“吕丛那个王八蛋,被我撞上在外面挑挑捡捡的,把大的都留给老子了。”
洛少爷揉着酸困的肩膀,感觉委屈的都能分分钟哭给他看。
所以…小的都留给我了。
一股莫名的激动情绪顶了上来,任真偷偷的弯了弯唇角。
喜欢他的感觉,变得更浓了一些。
搬完油画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吕丛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一进门见大家都坐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目光在任真那里多停留了几秒,转而问冒菜:“你给她们俩买午饭吃了吗?”
冒菜躺在地上,无力道:“吃了,吃的可好了。”
听完吕丛看了看任真和水苗,两个人先后点了点头。
任真没说话,水苗倒是接过去说了一句:“不过任真中午吃的不多,也不知道她饿不饿。”
水苗并没看着吕丛说,感觉只是随口那么一提,一旁的两个人却听了进去。
任真:???
饱了。
特!别!饱!
吕丛没接水苗的话,视线在任真那里短暂停留了一刻,而后挪向江河:“咱们俩中午没吃饭,我叫个外卖,顺便给她们也买点什么吃的。”
他这才理所应当的看着任真:“你们想吃什么?”
任真低声:“我吃饱了。”
“零食或者甜食,奶茶?”
他平时也不怎么吃这些小女孩的东西,也依旧不怎么吃甜食,只好征求她们的意见。
任真瞟了一眼隔壁的水苗,慢吞吞的抬起头对视上那双眼,心里猛抽了一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他的眼睛变成了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