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说:“吕丛不会开车,所以办起事来肯定没我方便啊。”
“不开车?为什么?”水苗疑惑道。
“因为…”冒菜犹豫着看向任真:“因为…”
“因为那场车祸,吕丛心里有阴影。”任真替他解释,神色如常。
水苗点了点头,暗暗骂自己真多嘴,赶忙扯开话题说:“不是还有一间房吗?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最后面那间大房子,通体由玻璃架成,面积也要大得多,看起来不像是改建的,倒像是新建的。
冒菜说这间厂房以前是工人们加工布料的地方,所以算得上最宽敞的一间。
吕丛把这里改成了练功房,还在门口种了许多梨花树。
刚进门的时候任真就注意到了,这个季节梨花早已落尽,梨花树簇拥在一起,郁郁葱葱的。
“听说梨花落的时候美极了,可惜我都没见过。”水苗感概:“明年我可要好好欣赏一下。”
任真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冒菜却站在一旁不能理解:“好看是好看,但梨花梨花,感觉不太好听啊,总给人一种要分离的感觉。”
水苗撇他一眼:“你懂什么,你知道梨花的寓意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纯真的爱,永不分离的意思。”水苗说的一本正经,而后目光往任真身上斜了斜。
冒菜恍然大悟的挑了下眉毛:“嗷…是这个意思啊。”他笑了笑:“吕丛那小子还真是有心了。”
水苗笑嘻嘻的附和:“我也觉得,吕丛也就是表面看起来像个混世魔王,实际上内心比谁都柔软。”
任真听出他们的话里有话,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这以后还是挺麻烦的,大家天天挤在一起,自己和吕丛时不时就会被拿来开涮一下,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参观完伶人社,三个人回到了那个像家一样的小白楼里,冒菜说这栋楼就是大家平时待得地方,楼上还可以休息。
偶尔也会在偏厅接待一下客人。
任真和水苗坐在沙发上,冒菜不会煮茶,只好从柜子里取出来一盒咖啡,速溶的,冲给她们喝。
冒菜说:“咱们先等一会儿,估计他们俩也快过来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此时,吕丛和江河已经将近二十幅油画搬上车子。
这些油画是吕丛这十年来的作品,虽然伶人社是两年前才开始创建的,但这个想法在他心里已经存在了近十年。
如今就要实现了。
如今,很多事情都实现了。
比如,见到她。
江河正站在后备箱前整理油画,收拾的差不多了,想拿手机看看时间,找了一圈没找到,才想起来搬油画的时候落在画室桌子上了。
江河:“吕丛,我上楼拿下手机。”
吕丛正准备接电话,转身冲他点了下头。
江河上了三楼,拿回手机后正准备离开时,余光扫到墙角处,一副好似被遗落的包着牛皮纸的油画在墙边静静立着。
江河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看了看,这里除了要拿去伶人社的油画是包着的外,其余都是摆放在墙角,用一块白色的布遮着。
应该是被落下的没错。
……
江河装好手机,小心抱起油画下了楼,吕丛已经打完电话,正背靠着车门低头刷手机,完全没感觉到车另一侧,江河抱着一幅油画走了过去。
将油画放好,关好后备箱,江河邀他上车。
吕丛坐在了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江河发动了车子,撇了一眼身边的吕丛说:“真不打算学开车了?”
吕丛愣了下,闷闷的嗯一声。
江河没再往下说,两个人一路基本再无对话,安静的车厢内,播放器里悠扬的旋律是唯一的声源。
车子开到一半,江河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吕丛:“你和任真这几天没联系吗?”
闻声,吕丛轻咳了一声:“没有。”
江河淡定道:“我跟她说你最近几天忙着修改了几幅油画,没时间。”
吕丛默了两秒,说:“好,我知道了。”
之后,两个人再次安静下来,都各自想着心事。
到了伶人社,吕丛给冒菜打了个电话,要他出来帮忙搬油画。
半晌,里面的三个人全出来了。
任真走在最后面,一直低着头,跟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似的,神色略显紧张,脚下轻飘飘的,直接飘去了江河身边。
“哥。”她抬眼看了下江河,而后又继续低着头。
“怎么了?不舒服吗?”说着,江河把手贴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任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没有不舒服。”
话落,往吕丛那边看了一眼。
他跟没看见自己似的,正把车上的油画往下搬,递给水苗和江河。
然后低声嘱咐水苗,小心油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