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这个胆子在船上刺杀,必然是熟悉水性。
原本以为这船上的都是旱鸭子,事发之后,跳河即可,却没想到,身后传来扑通的落水之声。
他奶奶的,竟然有人追过来了!
那人狠狠的啐了一口,紧接着一个跟头翻入水底。
他还就不信了,他经年累月在水边,比水性京城来的还比得过他?
等到气喘吁吁的游了一节,那人憋着气,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人紧追不舍,只差一臂的距离就能抓到他的脚!
妈的!
那人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戾之色,猛地翻转过去,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恶狠狠的扑过去!
一时间,水浪翻涌,站在甲板上的人,根本看不清楚情况。
“你们怎么让他下去了!”
沈渺渺刚刚一追上来,就看到容钰直接跳了下去,之前还能够看到个头,这会儿在风浪之中,什么都瞧不见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让人下去帮忙!”
剑一扒拉着船弦紧紧的盯着,听了这话,回身摇头:“如今还不知道水下的情况,而且,我相信王爷。”
柳风听见吵吵嚷嚷的,此刻也跟着下来了:“怎么回事儿?谁落水了?容钰呢?”
沈渺渺深吸一口气,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说了,谁知道柳风听见了,非但没有担心,反而长舒一口气。
“没事儿,你们等一下就等着捞人就行。”
说着也不管众人的反应,施施然的在一边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哗啦!”
船边突然响起一阵水声,沈渺渺神色一凛,探头看去,就见容钰拖着个人事不知的大家伙,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快把人拉起来!”
沈渺渺提起来的心,这才放到了肚子里,“一声不吭就追下去了,可吓死人了!”
容钰抓着绳子爬上来,拧了拧衣袖上的水,听了这话,微微侧过头去看向沈渺渺,淡淡一笑。
而那一个跳到水里又被抓回来的家伙,可就没有被众人围着嘘寒问暖的待遇了。
“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沈渺渺坐在四方凳上,翘着二郎腿,托着腮帮子,饶有兴致的盯着对面的人。
那人在水中被容钰打晕,又一路拖上来,还是柳风施针这才把他救活过来,此刻气息焉焉,只觉得头痛欲裂。
“没……没有谁……”
那人微弱的摇了摇头,哑着嗓子求饶:“请大人……放过小的吧!小的不过是一时之间财迷心窍……没有谁……”
沈渺渺刚才可是跟他交过手的,动作之间迅猛快捷,可不像是一个寻常的小偷。
“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沈渺渺脸上泛出一抹笑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嘛,对不对?”
那人蓦然之间打了个寒颤,费力的抬起眼睛,却只看到沈渺渺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大人,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您就放过我吧!”
让人撕心裂肺的哭嚎,看着可怜,但是浑身的肌肉紧绷,可半分没有战栗害怕的模样。
沈渺渺就这么坐着,不急不缓,也不说话,直到那人脸上露出几分惶恐。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不懂!”
“别着急,说不定你等会儿就不用懂了。”
沈渺渺做的笔直,手上慢悠悠的拿着一个青黄不接的橙子,时不时放在鼻尖嗅闻,姿态娴雅。
“啊……救……啊啊啊……”
忽然之间,有惨叫之声传来,被绑着的那人动作一顿,随即僵着身子抬起头。
那声音……有点耳熟。
铁链哗啦作响,沈渺渺这才正眼看向他:“怎么了?”
那人紧闭着唇,还是刚才的那一套说辞,沈渺渺也不在意,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惨叫殴打之声渐渐停歇下来,直到再也没了声音。
那人目呲欲裂,紧紧的盯着沈渺渺,只听吱呀一声,摇晃的木门打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人,快步走进来。
货舱在船舱的最底部,阳光从窗棂打进来,半明半暗,却把那人衣角濡湿的痕迹照得分外明显。
剑一像是撇臭虫一样,看了一眼被绑着的人,低声耳语,沈渺渺脸上这才出现一份真实的笑来。
“做的不错,在下个港口,把那人放了,记得留些银子,让他治治伤。”
什么意思?两兄弟一起接的活儿,到头来把他一个人卖了,他所谓的兄弟两头得银子?
门没有关紧,只见一个半身血肉模糊的人从门前拖了过去,身形软塌塌的,看着没有半分力气。
“那么这个人,您是想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