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一句话,犹如一记铁棍,砸得正信誓旦旦发着毒誓的杏儿几乎要晕倒过去。
她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楚谨蘅,慌乱道:“什么?三小姐在说什么,什么鹤顶红,我听不懂。”
“你听不懂我说什么?”楚谨蘅笑了笑道,“到底是听不懂说什么,还是根本不想听懂我在说什么?”
她的笑容温和,模样也平静,说这一番话时一丝波澜也无。
杏儿突然发觉她根本猜不透这个“草包”三小姐的心思。
不是说她毫无城府蠢笨如猪吗?
杏儿望着楚谨蘅那双漆黑入死水的眸子,突然慌了。
“三小姐明鉴啊!奴婢没有下毒谋害过三小姐!奴婢自小孤苦无依吃苦受累长大,平日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份安稳的差事做,有顿饱饭吃,自从奴婢从前人主人家出来后就一直没有找到差事,是三小姐给了奴婢这个机会,奴婢感激还来不及呢,怎可能下毒谋害三小姐呢?”
说到这里,她还哽咽了一下,仿佛极为悲伤:“今天早上奴婢是擅自进了小姐的房间,可那是因为小姐在梦中哭喊,挽星挽月当时也找不见,奴婢便只能自己进去了。小姐生气也罢,奴婢甘愿领罚,再多受几十棍也无妨,可三小姐能不能看在奴婢服侍了您一场的份上,替奴婢求求情?奴婢可不想被冤枉死啊!”
杏儿的话半真半假,每一言每一语,都是在为自己开脱。
这是刘嬷嬷事先替她想好的措辞。她说楚谨蘅心软面活好说话,年纪又小也无城府,前些日子里就是刘氏那般羞辱她,都不当一回事。
如今自己这事本又没有被人亲眼看见,只要自己咬定了自己的清白,再学学刘氏挟恩求报那套,定能将她打动。
杏儿信了。
然而室内隐隐闪动的灯火中,那坐在石桌前的少女隐隐一笑,却并未有一丝感动之色。
此刻的她更像是在听杏儿讲什么有趣的故事。
楚谨蘅轻声道:“照你这么说,还是我冤枉你了?”
“不是小姐,是那些诬陷奴婢的人,定是有人见奴婢过得舒坦心里极度,才在小姐挑拨奴婢的是非,奴婢从来不曾毒害过三小姐,奴婢怎么可能背叛三小姐啊?小姐,小姐一定要相奴婢啊!”
杏儿反应极快,见楚谨蘅言语间似乎有所动容,便立马做出一副极近委屈的模样。
反正现在证据已经没有了,任谁也说不到她身上来。
“行了。”
楚谨蘅冷声打断,面上显出了一丝淡淡的不耐来:“昨天夜里的姜汤里的蒙汗药,今日我午睡时的催眠焚香和放了鹤顶红的茶水,哪一样不是你亲手做的?我当日选你入府也是因为你略懂药理的,你喊无辜,不见得吧?”
“只是你这特长在入府之前也只同我跟孙姨娘讲过,这样看来,你在入府之前,就与你那幕后的主谋有过勾结了,对吗?这样看来,竟是我着了你们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