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谨蘅一字一句地将自己知道的说完，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杏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开口问道：“我说的可对？”

待听到最后一个问句时，杏儿已经将方才口中想要辩解的话生生咽下去了。

她张大了嘴，直愣愣的看向楚谨蘅，目光中全然是惊骇之意。

“小……小姐？”

“你不必表现得如此惊讶，在知道是你在我茶水中下毒时，我要比你惊讶一千倍一万倍，那日初见你时，你的笑容是那样的纯真美好，虽出身贫寒但是行事说话落落大方，我也是看中了你这个活泼却稳重的性子，可想不到，人总是会变的。”

说到这，楚谨蘅话锋一转：“我猜，那个跟你一起来的莲儿，也是知道内情的罢，她倒是聪明，你性子直，就推你出来当枪使，自己渔翁得利。”

“什……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楚谨蘅失笑：“意思是你若成功了，得的赏钱要分她一半或者更多，全部给她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她手里捏着你的把柄呢，你觉得她会乖乖为了你守口如瓶？你也是可怜了。”

“你、难道你……。”杏儿想了想，一脸灰败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不错，我早就知道了。“楚谨蘅蹲下身来道，她将自己的声音忽然压的很低，低到只能她们两个人听到。

她道：“你明明亲眼看到我喝了那碗毒茶，我却安然无恙，自然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计谋，并且已经做好了对策。我还知道，你身后的的那个人是刘氏，对吗？”

楚谨蘅说着看着她笑了起来，印着莹莹的灯火，犹如夜里的鬼魅。

杏儿一脸恐惧的看向面前的少女。

她优雅地半蹲在地上，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瞧着还是一派天真灿烂的模样，可那精益剔透的眸子里在碧莹莹的灯火下显得更加空洞了，在这无边的黑夜里看起来骇人的出奇。

分明是平日里那副乖巧娇憨的模样，怎么会就如此令人害怕？

关于楚谨蘅为何喝了毒茶还能安然无恙这件事，在杏儿自牢房中醒来后就一直在思考，明明是她亲眼看着喝下去的，怎么会出意外呢？

她也曾想过是楚谨蘅故意演给她看的，可是自己从为在她面前露出过任何马脚，即便是怀疑也不可能怀疑到谋杀这个问题上去的，于是她很快就将这念头打消了。

可如今所有事都在朝着意外的方向发展，她也不敢再胡乱猜测了。

“三小姐……。”

水杏迟疑着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既然楚谨蘅已经知道了此事，那万万没可能来救她出去了。

“不过你说，你今日害得刘氏在众人面前丢了那么大的丑，她还会不会替你求情呢？哎，你也是太一根筋了，让人的矛盾要你来付出代价，被人就这么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大夫人手段狠厉，只怕你想出去也不可能囫囵着身子了。”

她这话里带着惋惜之意，仿佛真的颇为同情杏儿的遭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