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白要去青龙寺,她就一定要去吗?
但她毕竟看过不少的言情小说,最懂以茶制茶那一套了,她笑得比清河郡主更为亲切,甜美道:“本来是可以答应清河姑姑的,只不过皇叔过两日要在铜雀台设宴,为了庆祝淑妃娘娘怀上皇嗣。我就是想去,也是分身乏术啊。”
听到乔淑妃有孕的消息,清河郡主终于不笑了。
“担心郡马来寻,我们就先回去了,二位自便。”
冯保保笑着告别,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被留下的清河郡主,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想着刚刚冯保保的反应,心中不由气堵起来,待到回身去寻萧君白时,那人早已不在原地了。
说来也是皇家的笑话,宝华郡主冯保保,衡阳郡主冯筝筝,清河郡主冯矢薇,皇家三位宗室女,天下万千男子求之不得的金牡丹,却不约而同的对萧君白情有独钟。
这件事,曾经令衡阳王和清河王,两位尊贵的藩王,头疼了数年。
而皇帝陛下不头疼的原因,就是自己掌有赐婚的权力,果然在冯保保刚过及笄,就下旨赐婚。
可世间也有皇帝奈何不了的事,萧君白被迫舍弃承国公世子的身份,入赘宝华郡主府,这段婚姻也只维持了三个月。
那一年,百姓们先是笑话衡阳王府和清河王府,不知天高地厚敢与皇帝争夺女婿,三个月后。风头一变,又开始笑话至尊皇权,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宝华郡主享有天下荣华又如何,不还是得不到情郎的心。
“她刚刚说了那样的话,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衡阳郡主冷静下来之后,也终于察觉,此时的冯保保,与以往大不相同。
她们虽然没有亲密的相处过,但是宫内宫外的宴会,她跟冯保保都在受邀之列,她从没见过冯保保对哪个如此挑衅她的人,如此和颜悦色过。
这不是她认识多年的冯保保了,衡阳郡主深深的觉得。
“她能笑,我为何不能笑?”冯保保疑惑地看向衡阳郡主,终究还只是个孩子,不懂人心之间的复杂,有时候笑比不笑,更加能让人难受。
“不过就是有个做贵妃的姨母罢了,嚣张什么,她家清河郡,还没有我们衡阳郡一半大呢。”
衡阳郡主也是想尽了法子,要压清河郡主一头,没办法,她就是看不惯她。
冯保保轻轻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前厅到了,收一收脸上的表情。她撇了撇嘴,随即换了一副笑融融的表情,迈着轻快的步伐,去人群中找张文熙说话去了。
冯保保站在前厅的檐下,看着这满园的锦绣,不由细想了衡阳郡主刚刚的话。
当年城阳侯府林家有三个女儿,长女嫁给名门望族萧家,也就是萧君白的母亲,次女嫁给清河王,生下了冯矢薇,幼女入宫为妃,就是当今的林贵妃。
林家一门荣宠之极,只是清河王妃早逝,年仅五岁的清河郡主,被送到京华的外祖家,由城阳侯夫人抚养长大。
否则冯矢薇一个藩王郡主,为什么能京华长大,与萧君白青梅竹马。
冯保保是萧君白姑姑的女儿,她是萧君白姨母的女儿。
一样的身份,一样的血亲,冯矢薇曾经天真的以为,冯保保本该享有的,她也该有。
甚至她在城阳侯夫人的教导下,比冯保保更加温文,知礼,大方,得体,懂得体恤下人。她苦苦钻研诗文,练琴,习字,所有的功课,都按着萧君白的喜好来。
因为外祖母说,这样才能成为合格的萧夫人,她当年就是这样培养萧君白的母亲的。
她没做错啊,外祖母教她的,她都用心学了,丝毫不差。
可是,为什么,萧君白还是娶了冯保保。
那个蛮横无理,不学无术,样样不如她的冯保保。
每个难以入眠的夜里,她想起这些的时候,心里就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撕咬,久久无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