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总是突然离开?”
“你跟我说想救人,那你救到了吗?”
“你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么?”
沈遇白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沉默着,听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低着头,不敢去看少年的表情。过了良久,沉默快要将人完全腐蚀,亮白的日光变成昏黄的暖阳,她才开口:“没有。”她咬了咬唇,闭上眼,长叹一声:“我还没救到。”
少年问:“非救不可吗?”
她说:“是。”
顾景司眉心处跳了跳,语气放柔了几分:“非走不可吗?”
沈遇白迟疑两秒:“嗯。”
目光紧紧盯着少年把玩在手中的一块碎玉。
她没有选择。
在碰到碎玉的一瞬间,她就会掉入深渊。
“好。”
顾景司重重的应了一声,把玉放进口袋,起身上了楼。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太多的事情想讲,比如他为什么十九岁才拿到通知书,比如他是怎么学会的驾照,哪来的钱去买车,又比如他为什么选择去考警校,他的高中又是如何度过。
太多了。
把酒言欢的说个三天三夜,姑且才能全部说完。
但他最终一句话没说。
沈遇白坐在沙发上,思绪乱得很。
她清楚,对她来说一眨眼,对少年来说却是一天又一天,几百个日夜过后,仍旧记着她,仍旧会追问她离去的原因。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把桌上吃剩的打包盒扔到垃圾桶,收拾一番,把口袋里的一些零钱拿出来数了数——仅仅十个单子就让她赚的盆满钵满,选了价格相近的手表作为礼物送给青辞后,她还余下一些。
总共四十五。
够买好多罐啤酒。
她抬头,朝二楼瞧了一眼,犹豫片刻,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
沈遇白没把钱全部花光,买了十罐,提着朝别墅返回。
“啊!”
“对不起,对不起。”
过马路时,一个小姑娘急匆匆的撞了她一下,她手里提着的啤酒洒落一地,小姑娘一边道歉,一边赶紧弯腰帮她全部捡起。
抬头的一瞬,她不由得惊了惊。
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小姑娘仿若没瞧清她似的,鞠躬又道了声“对不起”,慌忙离开。
“等等!”
沈遇白抱着啤酒快步跟过去。
“滴——”
左侧长鸣的喇叭声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等车驶去,再朝前望,便再也看不到小姑娘的踪影。
是巧合吗?
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吗?
疑团越滚越大,耳边的鸣笛声迫使她从疑惑中抽离,离开了马路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