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信任感(1 / 2)

而洛云起则是旁若无人,冰冷的眼神像刀又像剑,完全是似有本质,要将叶怀心和百里无赦所交过手爪子切断一般。

看来是捉奸呵。

叶怀心内心冒出了一种很搞笑的想法,和这个时候的紧张感很不协调,在她内心,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包袱。叶怀心对洛云起一直有种很固执的信任感,确信洛云起立刻能够辨别出来,并且觉察了他的处境。

的确,洛云起亦只是凝目一望,便冷不丁地站到一旁,并未真正且指利剑,剪开叶怀心徘徊于红杏出墙前的小手。

叶怀心感觉他整个人都像被分裂了似的,有个他意识流,在余光的照射下,默默地凝视着洛云起,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无法发声。另一个自己,像是只有躯壳,被卞庆衫穿戴了去,用着自己的声音,与百里无赦互诉着衷肠。

“夫君!你呢?你的伤口呢,还疼吗?”意识到叶怀心掩耳盗铃,但还是听得见躯壳叶怀心的凄切之声,也阻挡不了卞庆衫支躯壳,辗转百里不赦,翻出百里不赦之痕。

呜呜呜,不要碰啦,叶怀心内心默默地想着,余光悄悄地看了一眼,洛云起就像是座大山,站在一边,不说话,面无表情,眼里却像是刮着冰雪风暴,要冻死人。

亦不知借由叶怀心之身的卞庆衫是否听得叶怀心的话,抑或亦感洛云起冰山般冻人之压,最后是否停止对百里无赦百般爱抚而“上下其手”。

可卞庆衫还在叶怀心躯壳里,含着泪看着百里无赦欲语还休。

百里无赦在初的惊惶与困惑之后,他的脸与眼也涌起澎湃。那些心情都是复杂的,或失望、或苦闷、或怜惜、或约束。

叶怀心听卞庆衫轻叹,哭得泣不成声,以他之声,再叫“夫君”。

这简单的两个字,似乎重若千钧,引得百里无赦摇头摆尾,但哽咽半晌,一句话都没有说。

卞庆衫伤心得不禁抽泣。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似乎也就那么一瞬间,最后百里无赦沙哑而低沉的嗓音,就在叶怀心与卞庆衫的耳畔响起:“就去了。”

卞庆衫吓了一跳,叶怀心随之一愣,百里不赦说着那两句话,倒是像用尽了全部气力,颓然地闭上眼睛,靠着墙,任卞庆衫怎么叫,都不再发出声音。

郎心似铁的卞庆衫却又像绝望一样哭着。

卞庆衫哭得稀里哗啦,叶怀心忽然觉得“虎躯一震”,觉得自己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而卞庆衫的哭声,也变得几不可闻,凭空从耳边消失。

能自如掌控身体的一刹那,叶怀心快速站了起来,僵着挪了几步凑到洛云起面前。

洛云起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叶怀心,并没有做声。

也不知是他的幻觉,叶怀心一直感觉到洛云起的目光,留在他一只手上有一瞬间。

“凌霄,听我交代!”期期艾艾的叶怀心开了口,双手一拧,绞的像麻花。

“不信,当然明白,这不是你的。”洛云起轻摇着头,揽过叶怀心的腰,一把把她拉到怀中,用力箍着。

尽管明知不是自己,但毕竟意难平复,还是很在乎。洛云起的眸色也随之暗淡下来,不由得再费一番功夫,把叶怀心抱的更紧。

有条件的话,洛云起真想把这小姑娘揉入他体内,和他融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永远不要分开。

叶怀心感觉到洛云起把自己勒的有些紧了,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还在层层**漾着甜蜜的味道。

和洛云起腻了好一会,叶怀心倚在洛云起的怀里小声把卞庆衫做梦的事告诉洛云起。

说罢,又感叹道:“那个清韵老祖终究是化神修为了,所谋划所想,皆比我强等等,她为我设了套,似乎很有把握我一定会遇到卞师姐的,可以对她传话。我只想着,要不就是她故意松松垮垮的,让我们逃之夭夭,以便放长线钓大鱼吧,可眼瞅着瞧,咱们就是在大鱼这儿,”叶怀心边说,边露出一脸苦笑来,“逃避就是不容易逃避,那我不知道,有没有清韵老祖的感觉,卞老妹会来见。”

叶怀心仰了仰头,将大半个身体依在洛云起身上,呵气如兰,在洛云起耳边悄声道:“自从清韵老祖称那个传承来自蓬莱仙宫之后,想必她对于那个传承道法还是有了一定的认识,不说了,她还知道黄粱仙府这个传承,可以引人进入梦境,于是笃定卞师姐一定会进入梦境和大家见面。果真如此,那便表明大鱼鲲兽虽身负死狱在虚空中徘徊,却挡不住我们梦中的脚步。”

“就是很遗憾,”叶怀心语带惋惜,摇了摇头,道:“我本有些想头的,再加上清韵老祖的那只手,更觉卞师姐怕是要入梦一叙了,方才听之任之地睡到你们旁边。遗憾的是卞师姐做梦都在做梦,光顾这百里无赦,正事还是一个不提!”

叶怀心想了想,意犹未尽地道:“卞师姐总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模样,就像知道入梦时间很短似的,这样做就可以了,而我却迟迟没有和卞师姐说出任何事情,实在遗憾。”

“不是遗憾。”卞庆衫的歌声忽然又从叶怀心的耳畔传来,像春雷初绽一般,吓得叶怀心脖子后面的寒毛全部根根竖起。

人很可怕,吓得要命!

叶怀心双目圆睁,左右顾盼,也不见卞庆衫身影。

“师妹,多谢了。”卞庆衫的音容笑貌再一次在叶怀心耳中响起,叶怀心顿时有些神情恍惚起来,他是想再做一次梦吗?

可是,刚刚他还是和洛云起说着话,而如今,这一刻,他还是抱着洛云起,叶怀心带着一丝疑惑,左看右看,掐指算着脸。

抬头一看,哪有洛云起,还只是刚做了个梦,叶怀心就恍惚了一下,又一次和卞庆衫对峙。

“师妹,那就是我筑起的梦,而你却还留在梦里。”卞庆衫似乎看出了叶怀心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本人晋级结丹后修为大幅增加,筑梦能力增强,已能筑起二层的梦境。”

两层梦境呢?

叶怀心心中有了感觉,第一层就是此刻他和卞庆衫之间的沟通,第二层就是卞庆衫化了身,在他看来“清醒梦”?

然而有点怪,叶怀心眉头紧锁,不能说有什么不妥,两层梦境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卞庆衫亦看得出叶怀心的疑惑,轻轻点头,继续道:“是啊,只可惜我虽然金丹、修为还算肤浅,二层梦建构得不够完善,于是就出现了变形和重叠,于是师妹就产生了一种不协的感觉,如此梦,也就只能应付炼气筑基小修士了,更高阶了,就像师妹一样,马上就可以看穿了。”

叶怀心略带迟疑地点点头,似懂非懂。

卞庆衫很明白叶怀心彷徨不解之处,思索了一会儿,试着向叶怀心单纯地说明那两层梦的成分,却牵扯到梦境,是牵扯虚空、斑驳的时间线,还是和现世糅杂在一起,无不显得复杂、刻画,总给人一种很隐晦的感觉。

叶怀心也不再纠结,挣扎了一下,还是开口,慢慢地说道:“卞姐,蓬莱仙宫派出化神修士正在追查您的行踪,那是人道号清韵她以前曾和我们有过一次短暂的见面。按那位清韵老祖的话说百里无赦卞师姐您的丈夫他他.”

244章梦遁

“我全都清楚。”卞庆衫说着,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欣慰,似乎是在向叶怀心出言提醒她,觉得有点惊讶,也有点‘理应如此’地高兴。

叶怀心想起他在士庸关时被清韵老祖给震晕了,卞庆衫这边也睁开眼睛约莫卞庆衫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但是对于清韵老祖所言,叶怀心相信卞庆衫应当还未能获悉,于是仍是坚持补充道:“卞师姐、那清韵老祖都说过‘小百里守了她几年,都一无所获’,从她的话里听到了什么意思,起码蓬莱仙宫对于百里道友和师姐之间的事,一直都很了解。”

卞庆衫一听,泪水忽地就凝结了下来,打得眼眶里转了一圈。

“卞姐,那位清韵老祖一心想把您拿下,并说您从黄粱仙府得到的传承古卷就来自蓬莱仙宫。她的文字,到底有些真假,怕是要卞师姐亲自辨别。”叶怀心看到卞庆衫痛不欲生的样子,再一次感到不忍心,究竟是再一次出言劝谏,回去找两句补话。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真的很清楚。”卞庆衫摇了摇头,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滴了下来。

“吾已知蓬莱仙宫知之,然吾亦知之,夫君其,无所不知。”卞庆衫语带哽咽,一脸的悲切,啜泣不停:“夫君他、他不懂我的身怀传承、只是把我当成一介散修、把我当做自己的老婆、把我当做对不起自己、欺骗自己。”

卞庆衫双手捂脸,十分愧疚,哭泣间断断续续地喃喃道:“夫君他,他会多么心痛,怕是是心如死灰了,再也不惦记我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求梦无门了,只能借用师姐的口眼,在师姐的梦里里面建双层,和夫君见一面.”

叶怀心听后,有了几分感悟,难怪呢,难怪卞庆衫没有直接进入百里无赦梦境中,而是直接和百里无赦见面,结果呢,那个百里无赦亲眼看着卞庆衫背负继承,一定为卞庆衫出轨而痛心,再为卞庆衫着想,蓬莱仙宫视其为叛徒,夹缝之中,双方都不欢而散,换作他一个人,只怕也要万念俱灭、懒惰懈怠了。

叶怀心任卞庆衫掩着脸哭半天,都不知怎么宽慰,感情的一件事情,不懂得起、栖、结、解、踪、不知所终,刻骨铭心有之,伤人伤己也有之,蓦然回首万死无悔,依然有之。

“那个......”等卞庆衫哭得慢了下来,叶怀心试探性地说了出来,并提醒她:“卞师姐、百里道友他、被刑讯、他受伤、怕是有点厉害。”

卞庆衫闻言,也知道时间宝贵,立即抹了把脸,正色道:“我建了一个梦,引领师妹来见她,和夫君叙说就是其中之一,更为重要的是,我要和师妹讨论,怎么里应外合、共同发挥‘梦遁’之术、逃出蓬莱!”

梦遁了吗?

叶怀心露出不解的神色,双目圆睁地看着卞庆衫。

卞庆衫点点头向叶怀心表明自己没听错。

“也正是这一次晋入金丹的经历,让我在传承古卷上全新地见识到了这门。根据古卷所载,筑梦道修到金丹后,即可入别人之梦,牵动神魂气机,使入梦者穿渡空,梦醒于他时彼地,并以此遁入真实。”卞庆衫的这些话特别难讲,支支吾吾的,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才对。

叶怀心还听到云山雾绕,虽切身感受到了入梦的滋味,可是卞庆衫这种梦遁之术刻画出来,似乎有点多玄。

这里入了梦,其他地方醒了神,这听起来还不错,然而叶怀心双眉怒目,那么蓬莱仙宫死狱中众人肉身又该何去何从?

且,随意穿梭虚空,在别处醒来,那么,是否也相当于改变了时间线?玩时光,则如火中取栗、任意拨弄生老病死、稍一差池、走火入魔也算轻生,到了这个时候,只怕神魂俱焚、万劫不复了。

更多的情况是,时间线一倒转或错乱,众人也许就在瞬间,从这个现世的世界里,从真实的世界里抹掉了踪迹,径直湮没在虚空里,永远不能生存下去。

“师妹有一次做梦,一定有感觉到了,梦境虽然是虚空的,却和现世息息相关,实在是无法随便拨弄。”卞庆衫也猜到了叶怀心的心思,还拧着眉。

叶怀心点头,细数他曾进大仙小宝宝梦里的遭遇,细思措辞,并和卞庆衫刻画梦里的心情:“...那时候我虽人在梦里,但心领神会,这些东西都不是真的存在于我面前,而是存在于久远的往事里。我一定要沿着往事发生、发展的痕迹走下去,否则,只要差了毫厘就怕现实谬以千里了。”

卞庆衫听到叶怀心的描述后,似乎在想怎么跟叶怀心解释似的,迟疑片刻后,他才逐字说:“如何和师妹说梦遁之术其实不在于穿梭时间而在于.”

卞庆衫长时间地被一句“而是”卡住,半天没想清楚该怎么说话,由不得颓然地磕着脑袋,很是懊丧。

叶怀心看了看,心里倒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