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脑海里会出现这样的声音,疼痛,变得愈发清晰,像碎片一样的事情正在慢慢地汇聚着,自己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回忆,渗透着自己的一生,但既然如此重要为何还要忘记?是什么忘了,他都不知道,只是感觉看了看地上那个女人感到莫名地心疼、哀伤、自责.
也不知道时间有多长,时间一长就会让自己的大脑也麻,麻什么原因呢,估计考虑得很激烈吧,最后呢,还是考虑得很清楚.
眸里有惊觉、有疼痛、有无法相信,那个趴在地上的女人不是徐叶,而是什么人?这些都只不过是他幻想出来的。
但很实在,她身上还热乎乎的,心口上有个血窟窿那么扎眼,这提醒了他刚才的剑被他捅了一刀。
咦,咦.
他怎么能忘记呢,明明比自己生命更重要,自己竟然忘记得理所当然,脑海里找不出半点缝隙拼接在一起。
他抱住了地上那个女人,狂呼一声,留下的不过是无边的风声在底部呜呜。此后也不知道有多少春与夏,他已经麻木,静止不动地存在着,天地崩裂他亦不闻不问,直至一道缝隙崩裂至面前,危在旦夕抱着女人.
不知道有多久,这个世界就像睡着了一样,他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这只是一个虚幻,这仅仅是怀心、龙澈、织幻的精神世界而已,把徐叶这个人的精神世界像周围环境一样展现在人们面前,如果结局悲惨,恐怕肉体的拥有者将不堪其死,便为她而死。
虽是幻境,可刚才的心痛确实那么的真实,经历了两世,世世铭心,生离不止一次,死别也不止一次,却没有哪一次如这般心痛过。
其中参杂着很多他无法说出口的事情,不只是生离死别那么简单,那么痛,却是源于清醒过后那份不安,回想着那时候他用自己的双手一剑将她杀死,那时候她望着他的目光...种种,长久不去。
难怪她以前说过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是因为没有她能说出的。环境里,虽然没有任何东西的进程,但是残酷的结局提醒了他这种感觉就像昭示一样,这就是真正要发生什么。
既然他替她进入幻境,结局也就反其道而行之,幻境中他手到擒来,未来又将被她手到擒来。她早已经预知如此后果,于是她离他越来越远。
起于何时?似乎从她莫名其妙地变成天姬开始,那么他身处秘境的这三千年里其实她早已经存在,而他如今也可以明白她那时为何不来寻找自己,看到她此刻这般决绝,就可以预料到她已经下定了多么坚定的意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有神域里再传上来有关他们二人的卷帙,被他翻了个遍,那几卷书中的他都来自于她的笔迹,之后又因为这一个他再一次发现了她。
既然认定离得很远,事后还有什么理由刻意为他提供线索来寻找他呢?有太多的谜他看不明白。
他嗓口腥甜口吐着血,表情肃穆,难道是替人入幻?
“但没事吧?”雨挽淡淡地问着,眸色里闪着一抹异于平常的奇异眼神,唇角牵着一抹微笑,让人琢磨不透。
洛云起没有望向他,只是望向靠着青石睡眠不踏实的女人,额头泛起薄薄的汗水,该是他刚走进她精神世界里,让她见识到某种风景的原因吧。
“没事”洛云起隐隐应了一声,目光集中在徐叶身上,他发现龙澈不寻常。
他运起术来,才发现自己体内仙气已失去一半,只能够保持生命的基本特征,如今和一个凡人没有什么区别,不要说把徐叶带回去,如今也很难爬起来。
“你以前没有告诉本尊,会出现这种结果”他冷冷地望着龙澈说,自己知道会后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想了想折命一般,即使受了重伤,也没想过会运不上术法。
龙澈一笑,慵懒的靠在锁龙柱上,“代价很随意,那时候我可真是尊主了,就是尊主答应了我,要不我怎么敢这样”
“何时才能康复?”
如果怀心精神世界里的事情真能发生的话,他就该提前做好准备了,不要再来此虚度光阴了。
“6个月左右”
洛云起微眯了一下目光,仔细端详锁龙柱里的龙澈似乎从来没有想象中那么单纯。
这家伙究竟要干什么?
他如今不能去了,身上也没带些可传信之物,再说此次到南海也无多余之人识,所有形式似乎都不利于他与怀心,面前这位南海荒废的大皇子,到底是真的想给自己织幻好解开自己内心的疑惑呢,还是想在这天蓄谋已久,自己看看是不是以后者为主。
“我有个办法解尊主之急”龙澈笑这,看着自己的流光熠熠的龙尾,“吾现修为能摆脱此锁链,从而携叶怀心外出,吾能为尊主编织美丽幻境,任你永睡不醒、醉了、永了”
说完,视线流转到徐叶的脸上,许久没有离开,同样一个人,洛云起不知道这样的视线有什么意义。
“你们如果敢于打击她的关注,本尊一定会把你们挫骨扬灰!”
龙澈一声嗤笑,“我甚至殴打尊主你的关注,难道不是害怕殴打她关注吗?”
因此,这是他已经规划好了的事情,也许鉴天镜完全没有破裂,都是他规划出来的。
龙澈站了起来,强壮的龙尾支撑在地上,锁链跟着他的行动牵动了他的皮肉,血淋淋的,白骨看得见,但他似乎没有感觉,相反,它却很享受这一过程,因为那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爬起来。
他摆脱了扣在锁骨上的枷锁,蹲在地上,掰着扣在龙尾上的铁链,全程连皱眉都没有。
彻底摆脱了身体的羁绊后,走到青石傍,眼神痴缠地盯着安然入睡的徐叶并伸出手拂了拂她。
“本尊说过,如果动了她,后果可不是自己能够承担得起!”洛云起来切齿。
对自己的文字龙澈恍若隔世,还在痴痴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事实上,自那一次她陷入了这片禁地,他便策划了这一切,像策划了当年那场复仇一样,他并没有否认他处心积虑的事实,有时候连他都怕了这样一个人,但那该怎么办呢,实现目标最关键吧?
他每时每刻都在谋划从此出发,只可惜那时自己的修为还不够,只有等待时机,之后徐叶就是从高处坠落到这片禁地,原本以为是个小凡人并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想不到背后的男人居然是神域的尊主这就很有趣。
那时候洛云起让他有机会走出这片土地,但他并不甘心,走出这片土地后只是一个饱受南海荒芜之苦、饱受世人唾弃的皇子而已,而他想要的,却像眼前的那个人一样,屹立在力量的顶峰。
“阿叶在哪里?”归来者直问。
辛星和汀妃对视着“他回来了吗?”
回去吧?
然后他回应说,有点木然。她本该回到自己应该回到的地方,那在他预料之中,就是没有想到那天来得那么早。
“回来后有没有碰到事情?”辛星问,好在她还是自己的师母呢,此时徐叶已经回到神域,泽北还是酒醉未醒。
长鱼默了默,说,“与思芮爸爸有关。”
他在外漂泊那么长时间都是由于想不明白,心里搁不下来,久而久之,以为自己虚度光阴已经足够,便要回去和徐叶讨论。
“长鱼,”辛星上前道,“此事您不该向徐叶提出,您心里岂没有回答?你就是不敢选择,才会希望在她嘴里听到自己要回答的话。”
“我......”
“她不能一直陪着你,有些事你得靠自己去拿,别忘了你这个人,应该具备做出选择的勇气,如果这一切都不是,以后你又该如何保护爱人呢。”辛星望着他说。
“我认识师娘我就看。”他说然后转身就走。
他泥沙俱下那么久,此时该清醒一下。
“长鱼。”走过一段距离,辛星拦住了他的去路,转身离去。
“别去做你遗憾的事情。那就是你主人想要对你说的话。”辛星笑了笑。
而那个人并不言语,慢慢地转过身来,向着来的那个方向。
尽管情况尚未明朗,但他明白,不管自己在皇城里消失的事是否与顾思芮之父有关,自己并不计较,既然爱上了别人,也不可能向自己所追求所关心的对象出手。
思来想去,他忍不住加快步伐归心似箭。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他肯定很着急。
而当他淡到竹屋前的时候,看到院子里蹲着个斗鸡的小老头,咯咯地逗母鸡笑,好像没注意到他来了。
一直到顾思芮出来见到他时,那女人才瞬间撞在了他瞳孔里,看到他归来,也是瞬间发呆。
“回来啦?”
她慢慢地走下台阶,嘴角始终保持了一丝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好吧,再来。”他还微笑着。
刚会,野鹿精就发现长鱼来了,抱住母鸡,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机敏目光流转长鱼,肘部磕碰顾思芮一下,有拉着她走到旁边小声问“亲爱的冉冉,那是你告诉老爹的人吗?”
“嗯......”顾思芮点头。
“告诉你们吧!”他忽然叫起来,连离自己不远的那条长鱼都从不喜欢长鱼一样,还有就是他舍不得她家,但又不想他会高声说:“我爱上了他!”
说完,顾思芮没有来得及抓住他,野鹿精就跑向长鱼,微笑着说“我爱你们,你们还能爱我吗?”
他知道自己面前的男人就是自己宝贝冉冉所爱,自己一直不被看好,大家见了都会绕道而行,否则非打即斥,如果这男人还爱冉冉的话,他还必须设法使自己像自己而不像其他人那样讨厌。
“爸爸,您别再闹了.”顾思芮走上前去,颇为头痛地望着野鹿精把他拉到一边“爹爹,冉冉有事要和他商量,可不可以自己去家里玩儿会儿。”
看到她这副模样,野鹿精心领神会,虽然不知为何物,却肯定有私房话可说,否则怎能躲避他的追杀?
看到他回来,顾思芮如释重负,有点歉意地笑着说“就是不好意思了,这家伙就是我的父亲,他.”
“好吧,知道了。”他只淡淡一笑,也没怎么说话。
而就在此时,本就往屋内走的野鹿精折回来了,把抱住的母鸡塞进了长鱼怀里,还说,“这个时候我最爱吃的那只鸡就是家里羽毛长得最好看的那只,今天就给大家送上,大家记住像我这样!”
说着一溜烟跑回家。
长鱼有些哭笑不得,顾思芮道,“你们也见过,我想他...那你们后悔都来不及了。”
“好吧,看出来吧,就是没有反悔的意思。”他说。
“这句话是真的,有些话我还是没跟你说.”
他望着面前眉眼低垂的妇人,微笑着说“您是要说您爹可不是平常人,是山中的精怪吗?”
顾思芮抬起头有点愕然。
“你用不着这样看我。妹妹早就对我说过了。不仅仅是要说一句。不管将来如何。从前我们让他走吧。”
其中有一些是她爹使自己身陷危难之事,并不愿意追究皇城百姓伤亡之事,即使他人罪大恶极,但其父亲的心智却无法和一般人相提并论,现在看来也不是做了坏事,于是,选择了放下。
但是,如果自己还是和袁桓等人有所牵连,必然不善罢甘休,反而不杀死自己,就看中了顾思芮对自己的感情了。
但他认为此事另有隐情最有可能,由于野鹿精表情、性子都不像装腔作势,可见那时候如果真涉入此事,亦为有心之人所占,那么,自己又有什么可怪罪的?
“谢谢。”
“告诉我一些感谢的话,记住该娶我的时候以后多生些小思芮是吧。”他调笑着说。
究竟是一个女孩子,听到他这句话一定会很羞叱。
长鱼看她不舒服,没有调侃,微笑着说“既为人父,就应该拜见才对,要进去见一见。”
他正在拾级而上的时候,顾思芮抓住了他,有的为了是吗,“多了他有时会有一些顽劣的行为,使了手段恐怕他会伤害到你.”
再说,如今在他眼里,长鱼是个想抢走自己闺女的家伙,平日里上街如果有个人再看她一眼,野鹿精就会暴走不止,更何况长鱼此刻是为了和自己抢自己,她还真有点着急呢。
“没事。”他微笑着,同时扶住了手中母鸡乖巧的羽毛“他喜欢吃的那只鸡,却依然留在了我手里。”
她本想吃点东西,但看到有人已走进来,话语不得不咽在肚里,只知道一直在外面默默守护,生怕屋里有东西。
只是很久没有看到里面有什么动静了,她很好奇,走进房间,只见他们已经坐到一起了,野鹿那精圆的眼珠在盯着长鱼看,那个样子好像把他生吞活剥,只是此刻像个孩童一样正襟危坐,讨厌眼前这个男人,无奈。
长鱼看见她走了进来,便继续向野鹿精道“然后我们就可以说不可以反悔啦!”
野鹿精把头朝旁边一瞟,十分轻蔑,“谁是谁非反悔,走就走吧!”
说完就站起来,一手抱母鸡一手弹起臀部的灰烬回到房间。
顾思芮还是有点反应不及,结果呢,难道不是问题吗?但它是杆头!
“你和他谈过话吗?”